獨立的一間小閣,蘇婍一本正經地咬著筆杆,嘴角的規律抽動還是泄露了她的心情。
沒錯,她在偷笑……
比試是她提出的,自然有她自己的打算,至於這打算嘛……
不急不急,一點點來!
璟王的論題,該寫點什麼好呢?
*
半個時辰的時間說短不短說長不長,這邊侍女捧著一疊寫滿字的宣紙重新走進水雲榭,身後跟著的幾位姑娘無不緊張兮兮亦步亦趨地走過來,眼神似有似無地朝著玥公子的方向瞥了瞥。
麻雀飛身成鳳凰,玥夫人的位子,誰不想要?
蘇婍跟在這個隊伍的最後吊兒郎當,笑嘻嘻的神情與全場的人格格不入。
這邊,紙已經交到了殷末蕭的手上,男子眼眸微斂,微微垂著頭的動作惹得青絲低垂,目光卻是專注在眼前的一字一句之上,格外的風雅無雙。
整個小榭頓時安靜下來,眾人瞥了瞥這最先的兩個發起者,薛茗安靜地坐在一側,恬淡的臉龐不見喜憂,到底這璟王的論題她答的怎麼樣?莫非是真的胸有成竹,才這一副波瀾不驚的姿態?
幾個人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目光轉了個彎看向窗戶邊上依著美人靠哼小曲的蘇婍,頓時又感覺幾分莫名的複雜?
這位……也是誌在必得?
眾人目光流連的幾個來回,卻忽視掉書案旁好似專注於字句的玥公子,在某一個瞬間之後,指尖那持續的僵硬姿態。
他皺了皺眉頭,一個無奈和慍怒的表情,偏偏看起來是春雨洗禮下清朗的溫柔。
薛茗眉頭輕皺,看向殷末蕭的眼神帶了幾分不甘願。
他,究竟看到了什麼……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主座上的顧承有點看不下去了,任由著幾人瞎鬧騰,顧家的地盤又怎麼允許這些人沒完沒了地惹事?
更何況這裏還牽扯到一個薛家的大小姐……
“諸位——”
話還沒開口,屏風旁端坐的身影就這樣施施然地站了起來,好似低聲地向著一旁研墨的書童說了句什麼,人竟就這樣悠然地順著側門出了水雲榭——
末了,眼風淡淡掃過窗台邊上撐著胳膊酣睡正濃的人,嘴角的一抹笑意悠揚。
玥公子就這樣走了?
顧承愣了,在座的人也愣了,薛茗絞著手帕,臉上難得有幾分焦躁,帶著濃濃的陰桀之氣。
熟料,磨墨的小書童上前來,手裏捧著其中的一張紙——
“不知這篇文章,是哪位小姐的?”
坐的比較近的幾個人挨了過去,三尺開的宣紙白紙黑字洋洋灑灑,就是字跡有點太不雅觀了,怎麼看上去也不像是毛筆寫的?
靠著窗戶打盹的蘇婍醒了,眼見著一堆人圍著她的墨寶指指點點,滿意一笑——
土包子,沒見過用毛筆筆杆寫字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