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帝都數天，這倒是蘇綺第一次和百裏世子真的打了個照麵，看他翩然而來，步伐不緊不慢，嘴角還帶著幾絲若有若無的笑意，潛藏著難以捉摸的氣息。
百裏世子哪裏喜歡這種場合？他要是出現肯定有什麼目的。
蘇綺打量的眼光從他身上移開，就看見高座上的殷無騫也帶著些許的驚訝，微微頷了頷首，“百裏世子無需多禮，賜坐！”
“謝陛下！”
轉身，他的目光到是毫不介意地投過來，恬淡的神態有幾分牽強的驚訝，好像表演的也不是怎麼走心，“璟王殿下不在？真可惜，毓安還是特地來找殿下喝酒的呢！”
百裏毓安雖是遠離朝野，但是其身後未知的勢力不容小覷。此刻冷不丁的一句話沒人怪罪他無禮，反而是文物大臣顯得也有幾絲驚異，朝著蘇綺的方向看過來——
璟王雖是長期遠居北境，但貴為皇家貴胄，又手握精兵數十萬，可以說半數江山都在他掌心，如此重要的人物此刻不在，簡直就是公然表示對越國來者的蔑視。
殷無騫的神色有些沉鬱。不遠處的明遠郡主看著那突兀的空位，眉梢微挑，帶著幾分不言而喻的興趣。
蘇綺淡然起身，淩然的目光環視全場，幾個竊竊私語的大臣瞬間閉嘴，就聽她一字一句，說的清晰而沉穩，“璟王殿下身體抱恙，怕擾了各位的雅興，所以托本妃向陛下和遠道而來的成王爺與郡主致歉！”
一段話說的滴水不漏，客氣而不卑微，頗有些縱橫家的魄氣。
殷無騫點了點頭，明遠郡主探究的眼光從百裏毓安身上劃過，轉而定在蘇綺身上，三分挑釁三分讚賞。
蘇綺淺淺地端著酒杯，朝著明遠郡主的方向微微致意，神色坦蕩而清朗。
官場也好，皇室也罷，人多的地方輸理也不能輸氣魄！
肅然的氣氛轉眼被翩躚而來的舞女所化解，偌大的金殿歌舞升平，眾人飲酒尋歡，秩序融洽而和諧。成王爺顯然是愛酒之人，這晚宴還沒過半，一張臉早已經喝的熏熏然，就看他起身，端著酒杯朝著殷無騫遙遙一拜——
“陛下生辰，本王僅代表我國君主而來，小國沒什麼奇珍異寶，特此獻出珍禽一對，以表兩國友好誠意！”
殷無騫來了興趣，“哦？不知成王爺給朕帶了什麼禮物？”
成王爺朝著下屬揮了揮手，“帶上來！”
兩個士兵吃力地抬著一個大鐵籠子一步步走上來，放地上的瞬間，眾人免不得一陣唏噓。
籠子裏的，確實算得上是珍禽。
白羽冠，綠眸如寶石，一身奕奕的羽毛比白孔雀的尾羽看上去還要要綺麗。此刻那雙高傲的眸子微揚著，顯得機靈而傲慢。
半身高的一對鳥，像極了神話中的白鳳凰。
“這鳥的名字叫什麼？”
“回陛下，這是我們越國明山特有的鳥，喚作碧鳳，喜音律，通人性，平日裏安靜隨和，誠然是舉世難求的珍禽異獸。”
殷無騫朗笑，“確實是難得好東西，成王爺費心了，不過……”
殷無騫說著，嘴角有幾分無奈的笑容，親近的幾個大臣也頗為無奈地看向成王，惹得他一陣驚訝。
“實不相瞞，朕有個毛病，這些活物一旦圈養在朕的身邊總是會莫名其妙地死掉。如今這鳥長得到是極為俊秀，可惜朕卻養不起，讓成王見笑了。”
成王爺不以為然，“陛下若是喜歡，可以讓親近的人代為照顧，何傷大雅？”
此刻，一個突兀的聲音到是冒了出來，“好像璟王殿下對這些珍禽異獸頗有研究？”
現場一下子靜了下來，好像每次提到璟王殿下，總是會引起一陣莫名其妙的尷尬。
成王爺若無其事地接著說，“哦？如此，讓璟王殿下代為養著豈不甚好。實不相瞞，這碧鳳鳥雖說性情好，但卻是極為嬌貴，平日裏都是小女在悉心照料，若是璟王殿下有興趣，本王正好也可讓小女給璟王殿下幾個好法子，保準這鳥養得好！”
殷無騫的眼在空位上掠過，麵色依舊和氣，“自然自然。”
“對了陛下，本王還有一事相求，不知當講不講……”
成王突然岔開的話題不是什麼好征兆。
“小女明遠郡主二八芳華，本王想此次在貴國，為她覓個好夫婿，不知陛下可有推薦的人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