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熱鬧並不好看,相反還十分之鬧心!
阿爾臉上一直不斷的笑容慢慢的沉了下來,麵若寒水。脾氣一向很好的他,這時候,竟忍不住有一種殺人的衝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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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發話了,要我們好好招待招待這兩小娃娃,你們說,該怎麼辦?”
“不好辦啊,就這麼小不丁點的,稍微用上點勁,馬上就沒得玩了,那多沒意思啊!”
“哪裏那麼多講究!嘿嘿,剛才被那怪物那麼一鬧,兄弟們傷亡慘重,老子心裏正鬧火呢,沒點節目消火,那可絕對不行!”
“嘖嘖嘖,你們的想法真是太落後了!莫非餘興節目就真的要拆骨削皮,弄的鮮血淋漓不可?難道就不能來點不見血的?來來來,就讓大爺我示範一次給你們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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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頓倔強的站直身軀,張開雙臂,護住身後瑟瑟發抖的艾米。
兩個七八歲的小孩子,孤零零的站在寬闊的碎沙大道中央,周圍是嗷嗷亂叫、縱馬飛奔的白袍騎士。他們就如同大海裏的伶仃孤島,顯得那麼的淒涼無助。
“伊……伊頓,對……對不起!是……是我連……連累了你!”
“放心吧,沒事的,艾米,我會保護你的!”
“我……我不……不……不怕,但……但……腿……腿好像在……在發軟!他們……沙賊會……會殺……殺人嗎?”
“我不知道……”
“這個答案就讓我們來告訴你吧,小弟弟!考爾德,準備好了沒有,開始吧!哈哈哈哈哈……”
圍在四周的白袍沙賊都在放聲大笑,所有人都抽出了雪亮的彎刀,大笑著揮舞著,刀光在夕陽最後一道霞光的照射下顯得更加的燦爛,更加的幽冷。
大笑聲中,他們不約而同的讓開了一條道路!
數十米外,一名白袍騎士獰笑著,馬韁一抽,馬兒吃痛,頓時揚開蹄足,奮力衝刺起來。彎刀如冷月,如霜鉤,快馬如惡風,如驚雷,轉瞬之間,騎士就如一條猙獰惡龍,呼嘯著衝到了兩個小男孩麵前。
如此駭人勢頭,如此凶殘行徑,不要說隻是兩個小小孩兒,就算一條成年大漢,隻怕也要嚇得魂飛魄散,屁滾尿流。
膽小的艾米緊緊抱住伊頓的胳膊,閉上眼睛,嘴唇皮子拚命的哆嗦著。伊頓臉色慘白,將艾米抱在懷裏,用背脊對著那飛馳而來的凶惡沙賊,倔強的眼神裏已是充滿了絕望與恐懼。
彎刀一折,白光一閃,冰冷的刀風從耳邊刮過,帶起了一粒粒雞皮疙瘩,甚至能感受到彎刀那特有的冰冷金屬質感。
快馬轟隆隆的擦身而過,刮起了一陣狂風。
從絕望的死亡邊沿回轉身來,伊頓本來已經停頓的心髒再次劇烈的跳動起來,但腿腳卻再也支持不住,軟綿綿的被狂風一刮,兩個小孩子就像滾地葫蘆一般跌倒在地,好不淒涼。
“哈哈哈哈哈,你們瞧,這兩小子的狼狽樣子,是不是特別可笑,特別過癮啊!”
“哇,這個點子我喜歡,實在太刺激了!你們不許跟我搶,下一個該我了!誰搶我跟誰急!”
“哈哈哈哈,放心吧,不跟你搶!不過,你可要注意一點,別一不小心,就將這兩個小玩具給踩死了,刀法最好耍精細一點!”
“安啦,安啦!你們還是先關心關心自己吧……”
……
……
阿爾現在才明白,之前那少女見到這倆小男孩,為何會突然折返回去,想必就是擔心他們會被沙賊發現。
強盜因何是強盜,沙賊又為什麼是沙賊,阿爾心裏總算有了一個基本的認識。
他一向認為,人,應該有一條基本的底線,就比如說,應該做好人。好人是一種什麼概念?阿爾沒辦法給出一個明確的答案,他隻是很樸素的堅持,堅持自己內心所秉持的正義,至於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正義,一種什麼樣的原則,這不重要。
或許有人會說這是虛偽,會說什麼站在道德製高點上,赤裸裸的偽善之類的話,誠然,阿爾從來不是一個守規矩的人,午夜時分在高速公路以極限速度飆車從而獲得一個“午夜幽靈”稱號並被警察設伏攔截卻衝破阻攔揚長而去,或者在某夜總會看到某人不順眼就大巴掌甩過去抽得人家鮮血淋漓,又或者在親生父親剛剛下葬自家集團公司急需舵手掌舵的時候扔下家族責任跑去攀岩放鬆心情,從某些角度上來說,阿爾算不上一個好人,更不是一個規矩的人。
但不管別人怎麼說,阿爾還是堅持自己是好人的觀點,他相信自己的本心,堅持自己的正義,這就足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