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又重新變得沉默起來的凱爾登,阿爾與高修不禁麵麵相覷,滿心困惑。他們一個是穿越時空而來,本就不諳世事;一個卻是怪癖膽小,從來不敢靠近大城市,對於場麵上的一些忌諱風俗,都是一竅不通,自然不明白凱爾登在冷笑什麼。
但很快,他們就知道凱爾登為什麼冷笑了!
“喲,哪裏來的細皮嫩肉的小白臉?嘖嘖,你瞧你瞧,兩個雛呢,那臉長得可真俊!”
“嘿嘿,你們可別亂說話,人家說不定也是出任務的傭兵!看到沒有,那個被綁在馬背上的大塊頭,說不定就是懸賞榜上有名有姓的大家夥!”
“哈哈哈哈哈,你也太沒眼光了吧!這兩個小白臉一看就知道弱不禁風的寶寶少爺,趕時髦學人家當傭兵……嘖嘖,我看哪,這大塊頭隻怕看著壯碩,底子裏虛著呢,要不然就是懸賞榜上那種被懸賞幾十上百索裏的肉腳,也就便宜了這倆小白臉!”
“就是就是,你們瞧,沒病沒痛的,居然還學人家綁繃帶,要說不是貴族少爺出遊,鬼才相信呢!”
三人三騎緩緩的進入了瓦嘎城門,一路上,那些一臉凶煞的大漢們紛紛注目,放肆的視線在阿爾與高修身上不停逡巡,不時的爆出陣陣喧嘩與狂笑,蔑視的味道畢露無疑。
進入錘子鎮還可以說鎮上的人們熱情好客,高修勉強可以承受;但進入瓦嘎城這種人潮洶湧的大城市,卻讓天性膽小的高修畏縮起來,根本不敢與沿街的路人對視。他這副樣子無形中落實了眾人對於他們一行的印象,露骨的諷刺與狂笑聲更是有增無減。
“為了世界的和平,為了世界的和平……”
閉著眼睛念了一陣咒語,高修神情這才平靜了一點,但臉龐也隨之板了起來,目不斜視,一本正經。他的臉色還是有些蒼白。
身穿敞胸黑夾克、灰黑中分褲,深色沙蟲皮靴的阿爾卻是左顧右盼,肆無忌憚。議論聲傳入耳中,他也不生氣,隻是低頭看了看黑色夾克下裸露的胸膛,看著那纏得嚴嚴實實的白色繃帶,忍不住苦笑起來。
“傷勢早就痊愈,居然忘了將繃帶取下來了!失算,失算!”
鬆開馬韁,阿爾隨手扯動繃帶,啪啪作響,白色繃帶紛紛斷裂,轉眼間就將他那結實完美的胸膛敞露出來。當日在錘子鎮裏,那名老醫生最後並沒有如阿爾所願特地留下疤痕,而是幫他繪了一份紋身,此時,也同時裸了出來。
“喂,小子,你長眼睛沒有?也不看好自己的馬,居然平白無故撞上老子!哎呀,老子胳膊斷了,你小子得賠醫藥費!嘿嘿,老子要的也不多,就將你這匹馬留下來就可以了……”
“哪裏,哪裏斷了?我瞧瞧!”
阿爾笑眯眯的側了側身,看著一個故意蹭上來的青皮無賴,笑容不知道有多燦爛。
陽光從遠方投射過來,落在阿爾那敞開的胸膛上,一頭白色猛虎竟仿佛脫籠而出,狂嘯聲中狂撲而下,直欲吞噬百獸,威淩萬物,那雙冷峻凶厲的眼睛,在光芒的照射下就好像活了過來一般,冷冷的落在那青皮無賴身上,讓他瞬間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腿腳竟一下子軟了。
“喂,小子,你想幹什麼?撞了人你還想耍賴不成?要知道這裏可是瓦嘎城,不是你們貴族少爺可以隨隨便便欺負人的地方!”那青皮無賴被嚇傻了,沒有說話,旁邊馬上跳出來一名三大五粗的同夥,兩人想必早就做熟了套路,倒是配合無間,熟練無比。
“本來還想裝裝樣子的,哎,真可惜,碰瓷這玩意的套路,少爺早就看爛了!你們啊,不入流!”
阿爾端坐在馬上,微微俯身,拍了拍那兩人的肩膀,便驅著馬嗒嗒遠去。那青皮無賴被阿爾胸前的紋身嚇到,他的同夥卻也莫名其妙的被阿爾鎮住,好半晌才回過神來。
他又氣又惱,正想罵娘,卻覺肩膀一陣劇痛,軟乎乎的塌了下去。他頓時淒厲慘叫起來,與之相伴的,還有他的難兄難弟。
將一切看在眼裏,本來還覺得莫名其妙的一幹路人,聽到這淒厲的慘叫聲,再看兩名青皮無賴那軟嗒嗒的胳膊,回想起自己先前的大肆諷刺與謾罵,頓時不寒而栗,人人噤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