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過年來的正月初六,邵以南不負眾望,生下一名皇子,太後和鍾離睿都是喜歡得要命,恨不得把孩子捧在手心裏。

邵以南安心靜養月餘,接到又一個喜訊,寒燁昭和蝶舞返回京城探親,隻是無意進宮,命人傳信給她,二月十六,醉仙樓相聚。

二月十六傍晚,邵以南和鍾離睿微服出宮,共乘一頂轎子出宮趕往醉仙樓。

兩人沒有出來閑逛的時日已久,都有些按捺不住性子,將轎簾撩開縫隙,看著外麵的花花世界。

有馬蹄聲由遠而近,兩匹快馬從轎子兩側掠過,帶起一道勁風。

鍾離睿和邵以南很有默契地覺得這兩人太招搖,凝眸打量之時,俱是心頭一喜。左手邊的駿馬上端坐之人,他們再熟悉不過,寒燁昭。

“寒兄!”

“你這廝!”

兩人同時出聲,之後,邵以南丟給了鍾離睿一記白眼。

寒燁昭和同伴勒住馬韁繩,望向身後搶著下轎的兩個人。

寒燁昭的同伴,身著男裝,英姿颯爽。看到那張絕美容顏,邵以南和鍾離睿先是一驚,繼而又是一笑。如今與寒燁昭形影不離之人,除了慕容蝶舞,還會有誰。兩個人皆是一身黑色縷金錦袍,舉止間融合了貴氣和江湖氣。

明明是他們,卻又分明不是了,這才是他們骨子裏的模樣吧。邵以南和鍾離睿都有些感慨。隨後,鍾離睿揮一揮手,道:“你們先行一步,我們隨後就到。”

寒燁昭和蝶舞相視一笑,策馬去了醉仙樓。進到雅間,落座後,寒燁昭溺愛地刮了刮蝶舞的鼻尖,笑。走出這束縛手腳的燕京城之後,他的小妻子越來越活潑、俏皮,不時便變身男裝,和他一起縱馬遊玩。今日,她趁他不注意,和昊軒一早偷溜出府,去深山之中的古刹拜訪得道高僧,害得他好一番尋找,才在日落之前把她帶回城中。本來是有些不悅的,可看到這樣一張如花笑臉,便什麼火氣都沒了。她過得歡喜,便是他的歡喜。

蝶舞把熱茶遞到他手裏,討好道:“你說句話吧,下次不敢了就是。”這個人,一路上也不和她說話,害得她心裏七上八下的。

寒燁昭沒奈何地笑道:“你哪裏有個為人母的樣子。”

“小鋒不是有他外祖父、外祖母照看麼?”蝶舞咕噥著,“如今哪裏還輪得到我哄他。”

這倒是實情,大老爺和顧氏每日把小鋒攬在身邊,寵不夠、疼不夠,蝶舞和他都成了閑人。寒燁昭話鋒轉為柔和:“去哪裏也沒人會攔你,隻是再不可擅做主張。”

“嗯,下不為例。”蝶舞連連點頭。

“總是滿口應允,卻總是先斬後奏。”寒燁昭敲了敲她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