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業上的不得誌,愛情上的糾糾葛葛,將我的心撕扯的幾乎散了架;幾次,差點都被這些莫名的痛苦擊倒,自己都以大山般的身軀,咬著牙,堅強地挺著,仍這些痛苦來咬噬我。
一日,這些痛苦一齊向我湧來,把我的心紮的痛疼難當,幾乎受不了時,便懵懵的,一個人走上了山野的路,靜靜的到自然中去,讓大自然的山山水水來撫平我這顆受了莫大創傷的痛苦的心。
路,是依在山腳的,依著河,拐著彎兒,一會上,一會下,一會左,一會右地伸著,山上,樹木伸張著碧綠的葉兒,掩映著小路,路邊,偶爾一叢紅的,或紫的花兒,已爭相競豔,送來濃濃的香氣,有蜂兒,在花間正唱的歡,幾隻蝶兒,正在花上蹁躚翻飛,那彩翅,在明媚的陽光下,分外嬌豔。水聲,咚咚咚的,如銀鈴相擊,悅耳動聽。幾隻鳥兒,在山林裏,婉轉地鳴叫著,或在河邊的水草裏和著山林裏的鳥兒叫著,忽而‘唧’的一聲,已貼著河向遠處飛去,在水麵上拍出無數好看的水花兒,一切靜靜的,隻有鳥鳴,水聲,蜂兒的歡唱聲相送,一切,都不在是痛苦地囚在室裏時所見的單調,滲白的四壁,簡陋的擺設和磚頭似的書……這裏,有鮮花,綠葉,碧水,鳥兒,蜂兒,這裏的空氣,不象室裏的窒悶,而讓人感到輕鮮,活潑……慢慢地走著,慢慢地看著,聽著,力圖把心放到這安謐的環境裏,漸漸的,也就把一切失意,痛苦放在一邊了。
路在山嘴處,和河水一塊,轉了過去,走過山嘴,便到了一個小坪兒裏了。坪兒裏,長滿了碧綠的絨絨的草,這時,我就聽見了童稚的嬉笑聲,噢,尋聲望去,坪兒上,那幾個小孩不是笑的正歡嗎?我看到了,他們是在搬家家兒,用野花,做一盤花菜,用杏子,做成一般果子,用泥巴,包了一盤餃子,用樹葉,做了一盤綠菜……用碎瓦片當盤子,盛著菜,用蒿子杆做筷子,他們已拿著‘筷子’,正津津有味地吃著,樣子那麼真誠,那麼可愛,時不時因為歡樂,就笑出了聲,應和在這水聲裏,鳥鳴裏,在他們身後,有一叢花兒,蝶兒在花上,正上下翻飛,與孩子們相樂,大自然的綠色,把這些童稚可愛的孩子抱在懷中。
這時,孩子們許是發現了我,有一個大一點的孩子起身,向我走近,向我眨了眨眼,對我說:“叔叔,您能和我們一塊坐席嗎?”孩子的眼裏,滿是真誠,是在真誠地邀請客人了,我不好拒絕,去了。他們給我讓了一個位子坐下,就極友好地給了我一雙‘筷子,一個‘碗’,又拍起手來,歡迎我的到來。一張張臉笑開了花。可我一下又高興不起來了,剛才,在鮮花,綠葉中,聽到鳥鳴,水聲……而放下的心,倒一下因見到孩子們如此的歡樂,一下又勾起了心中的痛苦來,而難過了。
“叔叔,您不高興嗎?”
“高興,高興……”我難過地說。
“不,您不高興,我們看出來了,你的眼裏有憂鬱的目光,您臉上的表情很沉重,笑的那麼的不自然,叔叔,您,您為什麼不高興哪!”
孩子們已看出了我的痛苦來了,我也不好掩飾了,可我也不能把我的痛苦完全照本坦露給還天真童稚的孩子們,他們現在也聽不懂,就說:“因為,因為我已經長大了……”
“長大了?長大了就應該難過不高興嗎?不是與我們一樣,也擁有鮮花,綠葉,太陽,這明淨的空氣和鳥鳴蜂舞蝶飛……嗎?為什麼就不高興了啊。”那個大一點的孩子說了,“叔叔,其實,我早就想長大,長大了,不靠爸,媽了,我照能如他們一樣去種地了,自己養活自己,不讓他們再來養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