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物穿好,擦完臉,女孩又將她拉到一個放有古樸木盒子的桌台前,不一會兒她也被挽起了雙髻,係上粉色的發帶。
桌上那麵巨大的銅鏡中顯示出一個粉雕玉琢的雪白娃娃來,大大的杏眼小小的鼻尖,水潤的小嘴巴微微撅起,皮膚又細又白,嫩得可以掐出水來,襯著頭上那鮮豔燦爛的發帶,說不出的水潤可愛。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臉上沒有一絲血色,太蒼白,一看就是氣血缺失之象。
瞅了半天的銅鏡,看著鏡子裏的可愛小女孩,她差點要流口水,心下暗忖,這個馬甲真可愛,肯定很招人喜歡。這麼打扮看來不是女扮男裝的了,想著想著又掐了一下自己的小臉,更歡樂了。
女孩兒收拾好東西離開臥室,說是半個時辰早飯就好,讓她先去書室等候,林娡愣了半天才回過味兒來是指書房,正好,她也需要四處看看,熟悉熟悉環境。看看四周,這是一間不大的廂房,擺設簡單,隻有一張床,一張台,兩個架子和一張幾,花紋簡單,顏色低沉,和電視上那些華麗的房間完全不同。她未免有點失望,推門出去,準備去尋找那傳說中的“書室”。
出門是一個小院子,陳設更簡單,一眼看盡,除了幾棵看不出是什麼品種的樹,一口井,一套石桌石凳外,就隻有一個水平日晷比較特別。看著日晷石盤上刻著的不均勻的柵格和看不懂的符號,她疑惑了,忍不住伸手摸了摸,水平日晷計時的算式很複雜的,戰國時期可能有這麼精密的日晷嗎?
四顧院子,覺得再也看不出什麼,她決定先找到書房再說,院子內另有幾間房,左右看了看,選了一間看起來最大的房間推門走了進去。
一開門,雋永竹香撲麵而來,這兒果然是書房。房間很大,排著一列列的書架,每個架子上都整整齊齊地碼著一卷一卷的竹簡,一眼望去,隻覺得滿眼的書簡竹卷。這書也太多了點吧,她都得讀完嗎?鬱悶地走入書房,她跪坐在房內的幾邊,開始翻看桌上攤開的竹簡。
看到竹簡上的優雅小篆,正是《春秋左氏》,腦子裏仿佛被什麼給觸動,這具身體過去的所有記憶噴湧而出,衝得她的腦子裏一片空白。一時間,她好似記起了所有,又好似仍然什麼都不記得,一直在混沌中徘徊,不知迷茫了多久,直到一陣開門聲打斷了她的惘然。
看到剛剛的女孩兒走進來,她從迷惘中恢複過來,脫口叫出“侻(tui,音退)?”正是那女孩兒的名字。
女孩低頭行了一禮說:“公子,朝食已備好於餐室,是否現在用朝食?”林娡忍不住又看了看她,點點頭,說,“嗯,你帶路去餐室吧,我確是餓了。”
侻靜靜服侍她吃完早飯,才收拾了桌子,說道,“公子,秩老已在書室等候。”腦中頓時現出一張肅穆的菊花臉,她忍不住一個冷顫,鬱悶的想著,還要不要人消化的啊,剛吃了飯就要檢查功課。
悶悶的走向書房,房內的幾前,已經規矩的跪坐著那張肅穆的菊花臉,她上前叉手向老人行了一個禮,然後端端正正地在幾對麵跪坐下來。
菊花臉一臉嚴肅的開口道,“少主此次隨主上返衛,實在突然,老朽們有些措手不及,不知該如何安排少主的功課為好,商榷良久,決定交替將精髓之理傳授於少主,望少主能強記之,以待歸衛後回味。”
噗,填鴨,還是輪填,她怎麼穿越了還能遇到比應試教育更慘的事情?這人不就是從小教育她長大的嗎,難道這世道啟蒙老師需要從幼兒園一直管到大學畢業?那這夥人中的其他三個會不會也使勁兒來填她,嘔,她想吐行不行?
努力的在剛剛開啟的記憶中翻找這具身體的身份背景,結果居然是一片空白,這個可憐的小女孩兒,長這麼大,連人都沒見過幾個,就像被圈養的雞一樣,成日呆在這個小院子裏,麵對清一色的菊花軍團,咳咳,是四個老頭兒組成的啟蒙老師團隊。
沒完沒了的讀書習武,一點點大的小p孩,居然每天不是“之乎者也”就是舞刀弄槍,成日裏話也不多說,表情也沒幾個,幾乎都成小麵癱了。
這小孩兒真可憐,完全沒有童年啊,被一群菊花們圍著,逼著做這做那的,這不滿城盡帶黃金甲嗎。噗,她想著想著,自己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