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蒂亞斯·桑道夫伯爵報答完了瑪麗亞和呂吉·費哈托的恩情。巴托裏夫人、皮埃爾和莎娃終於團聚了,在報恩之後就剩下罰惡了。
在薩努西教徒失敗逃走後的幾天中,全島的人立即開始恢複家園,這次反擊戰的主角們,像皮埃爾、呂吉、伯斯卡德和馬提夫雖然受了傷,但並不嚴重,雖然曆經驚險,卻都安然無恙。因此,當他們在市政廳的大廳內與莎娃、瑪麗亞、巴托裏夫人以及老仆人鮑立克重聚時,內心該是多麼快樂啊!在為戰鬥中犧牲的勇士們舉行完葬禮後,小小的移民島上又將恢複從前的幸福生活。再沒有什麼能破壞它了。薩努西教徒們遭到了慘敗,唆使進攻安泰基特的薩卡尼已擒獲,再也不能在那裏煽風點火,散布複仇思想了。此外,大夫要在短時間內完善全島的防禦體係,不僅要使阿特納克城能夠避免任何襲擊,還要讓安泰基特島不再有任何便於敵人登陸的薄弱點。此外,還要忙於吸引新的移民,要充分開發島上的資源,使人們過上真正幸福的生活。
當然,皮埃爾·巴托裏和莎娃·桑道夫的婚事不再會有什麼波折了,按原定日期,十二月九日舉行婚禮。所以伯斯卡德又開始積極籌備起一度為昔蘭尼加海盜的入侵而耽擱的慶祝活動。
但是,對薩卡尼、西拉斯·多龍塔和卡爾佩納三人的判決,決不能拖延。他們在城中的地堡裏分別關押著,甚至互相之間並不知道都落在了安泰基特大夫手中。
十二月六日,薩努西教徒潰敗已有兩天了。大夫要在市政廳的大廳內審判薩卡尼、多龍塔和卡爾佩納。起訴的一方是大夫、皮埃爾和呂吉。
在民兵小分隊的押送下,三名罪犯在法庭上第一次碰了麵。阿特納克法庭由島上的第一批法官組成。
卡爾佩納顯得惶惶不安,但那副陰險狡詐的神氣一點沒變,他偷偷地東張西望,就是不敢直視法官。
西拉斯·多龍塔則萬分沮喪,耷拉著腦袋,本能地避免與他的老同謀接觸。
薩卡尼心中隻有一種感覺,那是為落入安泰基特大夫手中而引起的狂怒。
這時呂吉走到法官麵前,對著那個西班牙人說道:“卡爾佩納,我就是呂吉·費哈托,安德烈漁夫的兒子!正是你的告密,把我父親送進了斯坦監獄,死在了獄中!”
卡爾佩納直挺挺地站了一會兒。他怒氣上升,眼睛血紅,原來他在馬耳他的曼德拉喬小街上曾經以為認錯的那個女人,正是瑪麗亞。而現在站在麵前控告自己的呂吉·費哈托,就是她弟弟。
皮埃爾接著上前,首先指著銀行家說道:“西拉斯·多龍塔,我是埃蒂安·巴托裏的兒子,皮埃爾·巴托裏。我父親是匈牙利愛國誌士,就是你,夥同薩卡尼,無恥地將他出賣給了底裏雅斯特的奧地利警察!是你們害死了他。”
接著,他又指著薩卡尼:“我就是你企圖在拉古紮街巷裏謀殺的那個皮埃爾·巴托裏!我就是莎娃的未婚夫!而她就是馬蒂亞斯·桑道夫伯爵的女兒,是你派人在十五年前,把她從阿特納克城堡裏拐走的。”
西拉斯·多龍塔認出了他曾以為死了的皮埃爾·巴托裏,仿佛挨了一棒似的。
而薩卡尼,抱著雙臂,除了眼皮有點微微地顫抖外,仍是一副滿不在乎,無動於衷的樣子。
西拉斯·多龍塔和薩卡尼一言不發。麵對這似乎是從墳墓中爬出來控告他們的受害者,他們能說什麼呢?
當安泰基特大夫站起來,情況就不同了。他用深沉的聲音說道:“我,是拉迪斯拉·紮特馬爾和埃蒂安·巴托裏的夥伴。你們的叛賣,使他們在畢西諾城堡慘遭殺害!我,是莎娃的父親!你們為了謀奪她的財產而將她拐走!……我就是桑道夫伯爵!”
這一次,指控產生了巨大的效力。西拉斯·多龍塔聽了,兩腿一軟,跪在地上。而薩卡尼終於也垂下了頭,仿佛在反省。
於是三個被告一個個地受了審。他們的罪行不容抵賴,無法寬恕。首席法官還提醒薩卡尼,這次襲擊本島,完全是為了他的個人利益,而且造成了重大的傷亡,因此血債血償。接著,是罪犯為自己進行的自由辯護。最後,首席法官按著這個正規的正義的法庭賦予他的權力,執行了判決。
“西拉斯·多龍塔,薩卡尼,卡爾佩納,”他說道,“你們害死了埃蒂安·巴托裏、拉迪斯拉·紮特馬爾和安德烈·費哈托。你們被判處死刑!”
“隨你們的便!”薩卡尼還是那副滿不在乎的樣子。
“饒了我吧!”卡爾佩納怯懦地喊著。
西拉斯·多龍塔已無力再說什麼了。
三名罪犯被帶回地堡,嚴格地看管起來。
如何處死這批無賴呢?在島上找個角落槍斃他們?那不是讓壞蛋的血玷汙了安泰基特的土地麼?所以,死刑將在肯克拉弗小島上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