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1 / 2)

這件事情,就這樣風平波靜的解決了,讓芩玉蘭好一陣吃驚,更加讓她懊惱的是,秦班主竟然同意了他們倆個人的婚事。

自己“捉奸”沒成,反到成了他們乘風借力的推手。

芩玉蘭心裏悶悶不樂了好幾天,但是臉上卻還是依然笑意盈盈的,尤其是對著海棠紅,笑的就是更是明媚了。

一句一個恭喜,隻差把結婚的紅包提前拿出來,表示一下祝賀了。

易生這些天很忙,先前他看中的那個小院已經簽了租約,這幾天他正在忙裏忙外的收拾著。他和海棠紅都是有師父的,這個師父不是指秦班主而是從小教他們唱戲的師父。

他們無父無母,其實就算是有,現在也都不是了,所以師父就是父母,雙方師父按規矩換了年庚貼子,就算是正式的下了聘,易生還特意的訂了些首飾,送了過來,算是過禮。

海棠紅那麵連禮服,妝奩,這些東西也都備下了。

隻等下月初七,就是正日子,過門。

這種喜氣,上上下下的沾染著玉竹班的每個人,人人的臉上看上去都喜氣洋洋的鮮活起來。

可能喜氣真的是會傳染,連著幾天玉竹班的座,上的也好,天天的爆滿。

兩個人的婚還沒成呢,倒象是提前祝賀了似的。

前台熱鬧,後台自然的更加的忙亂,有坐在鏡子前上妝的,有穿梭著找衿子,垂子的,還有勾了半邊臉,就滿那亂竄的跟戲搭子談站位的。

那麵捧著衣服臉都擋住了撞了人的。

看這,就跟看菜市場似的,甚至比那裏還要喧囂。

海棠紅邊貼著水鑽(京劇女人頭上的飾品),邊拿眼角向鏡子裏掃著,易生就坐在她的斜對麵,鏡子裏也照他的半身背影,他正拿著笑勾描著眼睛上的妝。

最近可能太幸福了,嘴角眉梢的笑,就象是長就了就是那個樣子似的,臉上根本就沒有了別的表情。

手捏起桌麵上的那朵假菊花,正試探著插,進鬢裏,耳邊就傳過來一陣朗朗的笑聲。

光聽那一笑,海棠紅的嘴角就垂了下來,知道是誰來了。

心裏正想著,人已經到了跟前,還是捧了那麼一大束花,紅豔豔的花在後台昏暗的燈光下映的發著黑。

祁少爺今兒穿的依然時髦,法蘭絨的西裝 ,裏麵雪白襯衫,還開著兩顆紐扣,裏麵是花裏胡哨的絲巾,係的層層疊疊,下麵是一條棕色的靴褲,腳下踩著長靴。跟現在大街上貼的那種叫電影海報裏麵的人似的。

不過流氣的人,就是穿成什麼樣,內在的浮躁是改變不了的,語氣還是那麼的輕佻,一說話那對小眼睛就迷成了一條窄窄的縫。

“海棠小姐,多日不見,鄙人甚是想念呀。我這是去了北平,處理點公事,還特意從北平給您帶了好東西。對了,北平那邊的人呀,都管這叫玩意兒。今晚還請您賞光到府上,小坐一下,……”

“對不起。”海棠紅早已經款款站起,先是一揖,然後低聲的笑了,“承蒙您的好意,隻是在下真是擔不起,您祁少爺的惦記。東西還是您自己留下來賞玩,有機會海棠紅必定隨著班主到府上致謝。”

海棠紅與易生的婚事已經傳遍了大半的上海灘,祁河卻真是不知道,他真的是一直都沒在上海,去了北平。

現在正是軍閥當道的時候,但凡有點錢有點門路的人都想攀上點與軍界的關係,祁家也是一樣,這次主要是找一個能在上海國民政府說上話的一個遠房親戚,走動走動,祁家經商但家中沒有一人在政界有個一官半職,這次祁河去了,花了大把的銀錢,真買回了一個政府裏的虛職。

不過是虛是實,這都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他當官了。他當官了就可以有機會與官場上的人有了更好的機會往來了。

往來的結果當然是會更好的讓他的生意做的更好更大賺更多的錢。

所以,這次祁河從北平回來,氣勢可完全是不一樣了,以前他隻有錢的公子哥,現在,他是國民府統計局的副科長。

舉手投足間已經充分表明了他盛氣淩人的態度,原本,他對海棠紅也就是一個喜歡,看著她在戲台子上阿娜多姿的樣子,覺著好,可是,並沒有太當真。

必竟是一個戲子,而當時都你捧戲子,他捧戲子,那也是時髦的一種表現。可是,就在他回來的第一天,他路過煙柳巷的時候,猛抬頭,就看著海棠紅倚在窗口,神態悠然的向下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