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性胸膜炎,先打上消炎針吧,看看今天晚上能不能先把燒退下來。”
隨隊的軍醫給海棠紅將針打上了以後,回身跟送她來的巫仁莆和夏星憂心忡忡的說道。看著大夫緊鎖的雙眉,大家的心裏也跟著不輕鬆起來。
是呀,關鍵是看今天晚上了,因為明天一早部隊就又要開拔了,已經在雞公山休整了兩天了,明天部隊就要向繼續向北,到甘肅境內,接應一支物資隊。時間緊任務急。
“這可怎麼辦呀?”夏星憂慮的看著剛剛睡著的海棠紅,麵容隻這幾個小時就象快速枯萎的花一樣,憔悴了下去。
巫仁莆站在帳蓬的入口處,手上還是拿著煙,臉衝著外麵,一口接一口的抽著,青色的煙霧如同憂愁的少女,哀婉的飄渺著。
夜半時分,天空竟然開始飄起了雨,先是細細密密,然後成簾成幕,春雨帶著寒涼的濕意侵入單薄的帆布,海棠紅半清明半混沌的裹緊著軍用毛毯,可是,卻依然不覺得一絲溫暖,寒冷的讓她在迷離中上下牙都打成了一片。
夏星在另一張床上睡的深沉,寒意來襲,她在睡夢中裹了裹身上的毯子,無意識的皺了皺眉頭,在狹窄的行軍床上動了動了。
帳篷裏傳來了重重的喘息和淺淺的呻吟聲,隻是這樣的細微的聲音並沒有讓疲憊的另一個人醒來,她依舊平穩睡著。
巫仁莆在帳篷外躊躇良久,夏星還是輕聲的打著鼾,並沒有醒過來的跡象。海棠紅的呻吟聲斷斷續續,從她沉重的鼻息可以斷送出,她應該是發燒了。
雨打濕了他的外衣,雨水順著他軍帽的帽簷滴答成線的在眼前淌下來,隻是男女之間的名聲上的種種顧忌讓他還是無法鼓足勇氣打開那道布簾。
“今天晚上,她要發燒,你要趕緊來通知我。”
那個軍醫的交待回響起來。
萬一燒壞了怎麼辦?
巫仁莆心裏焦急起來,他在帳蓬外麵輕輕的叫兩聲:“夏星!夏星!夏星你起來了嗎?”
裏麵依然是一片沉寂的呼吸聲。
巫仁莆等不了了,他深吸了一口氣,不再管其他了,伸手撩了帳蓬的簾子,走了進去,一盞小煤油燈還在桌子上亮著,借著那螢火如豆的光芒,看向海棠紅。
隻見海棠紅的兩個臉頰紅的就象晚霞一樣,小巧的鼻翼,如同薄薄的蟬翼在陽光下輕輕的顫抖,一合一息,急促如風。
他用手輕輕的推了推海棠紅,“海棠紅,海棠紅。”
在床上難受的直皺眉心的海棠紅似乎感覺到了有人在推她,但是雙眼卻沉如石幕一樣,根本就睜不開。
巫仁莆叫了兩聲,見沒有反應,更加的焦急了。他更急切的叫了兩聲,“海棠紅,海棠紅,你能聽見嗎?”
海棠紅又皺了皺眉。
這時夏星被巫仁莆的聲音擾醒了,迷蒙之間,猛然想起,自己是看護海棠紅的,怎麼就睡過去了呢。
“哎呀”的叫了一聲,翻身坐了起來,一眼就看見了站在海棠紅床邊的人影,先是嚇了一愣,然後,才看出來,“巫仁莆?”
巫仁莆回過頭來,臉上焦急的神色都不及掩示,急著說:“夏星,你醒了正好,我去找軍醫,海棠紅燒的很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