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屈的淚水像是斷了線的珍珠,怎麼都止不住。
李熠也不再勸了,心想,就讓你哭去吧,哭夠了借她一個懷抱或是肩膀就可以了。隻是,看著自己心愛的女人為了別的男人而流淚,這樣的心痛,李熠不知道還要經曆多少次。
無奈地仰頭對天歎氣,李熠的心隨著張妮的哭聲一點點的劃破。他忍著痛上前去,將張妮緊緊抱住。看似,這是一個男人在安慰著一個女人,可是,隻有李熠自己知道,他有何嚐不想在張妮的身上尋求到,那怕一點點的溫存呢?
腳下的蔥鬱的草地,一片碧綠,一片柔軟,就好像這對擁抱著的男女的心,看起來都是堅韌堅強地人物,可是靈魂的實質卻是脆弱與溫柔的。
時間是指縫撿的沙漏,越想握緊,流逝地越快,越想鬆手,它偏偏就是過不去。
末了,李熠隻覺得自己肩頭濕的都可以擰出水了,腰肢也被她依靠的就要斷掉了。張妮的哽咽聲才逐漸消逝。他輕柔地拍著她的後背,似是在誘哄嬰兒一般,保持著這樣的動作,直到手臂也酸的不想再動了。
無奈,張妮就是不肯從她的懷裏出來。
漸漸地,似是有什麼水流一大滴滴落下來,從李熠的上衣胸口一直滑落到衣擺出,留下一條黏黏的,****的線條,最後滴落在他媽腳邊的青草上,幻化成一滴雨露,驕傲地壓在小草的額頭上。
這是什麼東西?髒死了,鼻涕嗎?
李熠正疑惑著,耳邊,又傳來了一陣輕微的酣眠聲。
李熠身子一緊,不是吧?他這樣哄了她這麼久,站了這麼久,這個喜慶的家夥居然在他的肩上睡著了?
小心翼翼地伸出一隻手,托住張妮的腦袋,然後他垂眸細細一看,張妮的嘴角邊還掛著一抹透明的黏膩,雙眼已然是閉著的,呼吸均勻,睡顏清麗。
“喜慶,你贏了。”
李熠將她橫抱起來,緩緩向停車場而去。
剛剛他們站立過的地方,似是有蝴蝶不經意間飛了過了,煽動著美麗的翅膀,最後在草地上棲息了下來。微風拂過那片蔥鬱翡翠,輕輕地,柔柔的,似是要把誰遺落在這裏的支離破碎的心,再一片片拾起。光線流轉,緩緩照在剛剛張妮流下的那滴口水上,隱隱約約,似是珍珠般瑩亮,反射出七彩的彩虹光芒。
沒有人知道,剛剛李熠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隻有李熠自己清楚,這短短的五個字裏,包含了他多少的煎熬與傷心,掙紮與糾結。他從未想過,原來在他李熠的生命裏,如今,人生最重要的一道命題就是,讓他學會認命。
認命自己愛上了這樣平凡甚至以前都不會正眼看一眼的女人,認命自己跟她的初夜竟就那樣發生了,認命每天跟她相處的時候還必須要接受她對另一個男人,滿滿的真情愜意,任命自己不知道還要痛苦多久,卻在不知不覺中已經放不開手,寧願就這樣守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