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出所裏出現了一場不小的騷亂,幾個警員立刻衝過去,七手八腳的扶起所長,讓他坐在一張椅子上喘氣。所有人都是在聽到所長大喊了一聲不可能之後,就渾身抽搐摔倒的,他們不明白這究竟是怎麼了,是什麼令這位本所最高領導人嚇成了這樣。
別人不明白,而我卻心中明鏡似的。
這個所長一定和三年前抓捕毆打薑滿銀那件事情有關,當年的他也許僅僅是一個警員。聯想到薑大炮身上恐怖的傷疤,我對這個所長的印象又惡劣了三分。他們濫用私刑,把一個人毆打成那樣,還非法囚禁了三年之久,自然是不能讓別人知道。昨天晚上也許他們是一時疏忽大意,把我和薑大炮關在了一起。現在我出來了,我擁有了話語權,所長擔心惡行敗露,才如此緊張。
這是一群踐踏法律如同踐踏自家自留地的人,他們是披著法律的外衣,以法律的名義搶劫的土匪,他們惡貫滿盈,受點驚嚇也算是應有的懲罰。因此我很開心,嘴角帶著嘲諷的冷笑,真想拍拍雙手以示慶賀。
“薑滿銀,你真的看到了薑滿銀!”回過神來的所長突然掙脫警員的攙扶,如同餓虎撲食一般衝到我麵前,雙手抓住我的雙肩,拚命搖晃著:“快說,你看到了什麼!”
“所長先生,您對我的當事人林峰先生正在使用暴力,進行恐嚇,我已經記錄下來了。”陳律師因為遭到過所長的拒絕,因此借此機會發揮自己的優勢,小小報複了一下所長:“林峰先生,不要怕,對於所長的恐嚇,你可以不予理睬。我們這裏有七個人,都可以作為目擊證人。”
其他幾個警員害怕事情鬧大,連忙過來拉這位所長大人,可是所長如同著了魔一般,任憑他們連勸帶拉,就是不肯放開我。“回答我,回答我!”所長已經有些歇斯底裏。
陳律師拿出相機,“哢嚓哢嚓”連續照了幾張照片,然後威脅道:“請你立刻放開我的當事人,否則我馬上向你的頂頭上司投訴你。”
場麵亂成一鍋粥,而我的腦海卻比這場麵更混亂百倍。從這個所長反常的表現來看,我似乎已經抓到了問題的關鍵。這個世界上的確存在著一個叫做薑滿銀的人,他也的確被關押在那間小黑方子裏過,隻不過那已經是很早以前的事情了,昨天晚上,薑滿銀根本就不在那裏。
薑滿銀不在那裏,又去了什麼地方?莫非已經被警察釋放了?這似乎很有道理。畢竟這家派出所再黑暗,他們也不可能把一個犯罪嫌疑人持續關押好幾年。但是我明明看到了薑滿銀啊,那個抽光了的香煙盒就是證據,短短幾個小時,我不可能獨自抽完大半包香煙的。更為令人費解的是,為什麼這個所長一聽到薑滿銀的名字就如此緊張呢?
鬼——莫非我在派出所也碰到了鬼?
雖然我實在是不願意相信自己的推斷,但是隻有用鬼魂才能解釋清楚這一切。昨天晚上和我抽煙聊天的那個薑大炮不是人,而是一個鬼魂。薑大炮也許在關進這間小黑房子不久就已經死了,他陰魂不散,寄居在房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