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震耳欲聾的轟鳴聲,漆黑的天空一下子仿佛擠進來千百個太陽一般,照得我睜不開眼睛。中年司機立刻踩刹車板,麵包車劇烈的顛簸了幾下,輪胎發出刺耳的摩擦聲。
當跌倒在座椅上的我抬起頭來,眼睛適應了閃電後的炫目之後,我驚呆了。
一條直徑二十多厘米粗細的楊樹被雷電劈中,橫亙在道路中央,汽車隻差不足一米的距離,就會正麵撞擊在樹幹上。一條粗大的樹杈向前伸出,如同一個撲食的怪獸一般搭在麵包車的擋風玻璃上。此刻仍然是大雨傾盆,但是樹幹被雷電擊中的地方卻竄起了火苗。在漆黑的氛圍下,那一點火光,顯得格外恐怖。
“我地個神啊!”司機也傻了,趴在方向盤上,久久不敢挪動地方。
雖然這是一條鄉間土路,但是因為連接著B市,平日裏應該車流如織的。可是因為暴雨的緣故,此刻道路上竟然連一輛車也沒有。漆黑的天空,傾盆的大雨,不斷地響起震耳欲聾的雷鳴,空氣中居然還彌漫著一股焦糊的味道。
無論是什麼人,都會感覺到害怕的。
車中的三個人,如同泥塑的一般,好半天不敢移動一下身子。
大約過了四五分鍾,我才從驚魂未定中清醒過來:“師傅,怎麼辦,我們去把樹幹挪開吧?”
“挪開?怎麼挪?”司機的聲音幾乎就是吼叫:“雷公發怒了,你敢動他劈中的妖樹嗎?”
我目測了一下樹幹的粗細,以及折斷部分的長度,認為這段楊樹頂多五六百斤,抗起來自然是不可能,但是挪動一下位置,給麵包車讓出一條通道還是可以的。我理解司機的心情,他險些被雷擊到,再加上他心中對鬼神的敬畏,的確不敢去挪動這段樹幹。
司機不動手,那隻有我來動了。我對我的力氣有信心,自信能夠把障礙物挪開。於是我下了車,走到車頭的位置,首先用力一掰,把那條擋風玻璃前麵的樹杈掰斷了。然而,當我真的使勁挪動主幹的時候,我才知道我的判斷是錯誤的。
這棵楊樹的樹冠非常大,枝杈分散開來,在地麵上形成了許多支撐點,無論我向哪個方向挪動主幹,這些支撐點都會給我一個相反的阻力。看來要想真地挪開障礙物,就必須找一把鋸子,把那些枝杈據掉才可以辦到。
張靜宜也下了車,打開太陽傘,想要給我擋雨。可是太陽傘脆弱的骨架禁不起大風的洗禮,她還沒走到我身邊,傘骨就折斷了好幾根,一把漂亮的陽傘,立刻變成了一堆破布片。
“雨大,回去,小心著涼。”這是力氣活,一個柔弱的女孩子根本幫不上忙。
如果換了是韓娟,我就不會這樣說了,因為韓娟的力氣,絕對比車裏那個膽小如鼠的司機大得多。
突然,麵包車的發動機響起了巨大的轟鳴聲。我驚駭的發現,那兩秒包車竟然向後倒去。麵包車退出十幾米之後,一個急轉彎,扭頭就向來路上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