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張靜宜,我又找到了沙塵暴,因為之前我一直忽略到了一件東西,就是引發沙塵暴他們幾個人探險興趣的那張神秘的地圖。雖然按照米東對我們講的那些話,進入到庫依法瓦範圍內以後,地圖根本就沒有一點用處,但是那是因為瓦哈薩的詛咒力量當時把庫依法瓦的範圍變大所致。而現在明顯還不是祭鼓節的時候,瓦哈薩的詛咒還被十一大巫的力量牢牢的壓製著,那張地圖對於我來說,應該還是作用不小的。
沙塵暴一來要處理米東的後事,二來警察局也要他隨時等候傳喚,再有就是經過了那檔子事兒,他對封守寨似乎有一種因愧疚產生的諱莫如深的恐懼感,把地圖給了我之後,也並沒有提及要同我一起去。這倒隨了我的心願,不用再費什麼口舌跟他推委。
為了更詳實的了解封守寨的情況,我還特地偽造了一個很有影響力的媒體的記者證,打著采訪已經被遺忘的村寨,開發新的旅遊資源建設之類的旗號,準備先去羊場鄉去探聽下虛實。
三年過去了,羊場鄉並沒有什麼特大的變化,就像米東當初形容的那樣安靜祥和,也並沒有太大的發展。等我趕到鄉政府找到了專門管理這方麵的人員說明來意以後,那個人看我的眼光頓時變得熱切起來,又端茶又倒水,真把我當成了大財神。可說起了封守寨,那人皺了半天眉,也沒有想起來這麼一個地方,到最後把所有的檔案都搬了出來,這才發現有個三十年前的紀錄,確實有這麼個村寨屬於羊場鄉,但卻沒有了別的相關資料。
那檔案管理員一臉歉意的說:“真對不起,記者同誌,如果不是你來問,我到現在還不知道我們鄉還有這麼個地方,看來是幫不上你什麼忙了。對了,不如你去問問鄉上的老金,他早幾年經常在山裏去,對我們這塊兒比我們這些幹部倒要熟悉的多了。隻是前幾年似乎發了一筆財,找了個帶後生的媳婦,這才算安頓下來,做起了小買賣。”
沒能從這裏找到有用的信息,雖然並不出乎我的意料,可還是讓我有些少許的失望,隻是管理員說的那個人聽上去很是熟悉,莫非就是當年領米東幾人進山的金玉卡?我不動聲色的告別了管理員,順著他指的方向找到了開小雜貨鋪的老金。
臨街的店麵並不大,裏麵卻從柴米油鹽等日常生活的必需品到一些皮貨山菇之類的東西都有供應,而且在其他地方常見的最吸引小朋友眼光的那些花花綠綠的小食品小玩具更是擺了不少。我去的時候,店裏生意並不忙,除了三兩個七八歲的孩子在買牛肉幹,就隻有一個苗家裝扮得年輕姑娘在翻看一條紗巾。櫃台裏一個中年男子懶洋洋卻又異常警惕的掃視著店裏的每個孩子,似乎生怕一不注意被他們多賺一把瓜子似的。
我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就確認這個人絕對是當初米東他們的向導,金玉卡。
並不僅僅是因為他手中不住把玩的那把瑞士軍刀,更主要的原因是他在看到我之後,明顯的身體僵了一下。我自信我身上沒有什麼不妥,除了穿著打扮跟三年前的米東等人一模一樣,他這樣奇怪的表情,絕對是因為看到了這身熟悉的裝扮想起了什麼。
顯然這兩年金玉卡的生活過的還算不錯,身體明顯比米東形容的要胖了不少,從櫃台裏跑到我的跟前,還未開口,笑容先擠滿了臉:“您需要點什麼?”
我刻意湊到他的跟前,壓低了聲音說:“我什麼都不要,隻是有人托我替他對你問聲好。問你的錢用的夠不夠,不夠的話再給你個機會多掙一些。”
笑容在一瞬間凝固在了金玉卡的臉上,旋即變得更加燦爛:“自從您一進門,我看著您就像是和米先生他們一起的,就是一直拿捏不準,沒敢開口。當初要不是米先生他們幾個幫忙,我現在還過著那饑一頓飽一頓的日子呢,哪能像今天這樣。這一晃就是三年,還真是勞煩他們幾個惦記,我這都挺好的,不缺什麼,倒是怎麼就您一個人來的?他們幾位都還好吧?”
看他滿麵歡喜的樣子,倒不是裝出來的,我不禁對他多了份好感,這人倒是懂得感激,不是那種忘恩負義之徒,當下也不瞞他道:“當初來的四人,除了沙塵暴,米東,韓光明,劉文豹都已經去世了。”
“什麼?”金玉卡開始還沒有反應過來,以試探的語氣問我:“您是不是跟我開玩笑的,看他們幾位都不像是短命的樣子,您就別逗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