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於巫頇見聞較廣,立時聯想到某些故老相傳的傳說,額頭冷汗直冒:“毒藥?!”長於豹聞言驚恐萬分,立即翻身跪倒,連表忠心,急得淚涕俱下。
易天行冷冷地道:“放心,這藥要過十二個時辰才會發作,隻要你們聽話,待會兒事情一了,我就替你們解毒。過來!”
穆沛忽然張口,將這句話用環環巫的語言複述了一遍,然後厲聲喝道:“我聽得懂你們的語言,你們不要妄想玩花樣,否則我一定不會放過你們!”長於巫頇二人聞言,一麵連說不敢,一麵將頭湊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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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時將至,環環巫們紛紛自動聚集在祭壇之前,虔心跪拜,等待著他們心目中的大神在巫師的祭祀下顯靈。環環巫在生巫中屬於比較弱小的民族,不但麵臨著凶猛的野獸,還要隨時防範更加強大的異族侵襲,除了外出狩獵或者偷襲劫掠別的部落,很少離開他們隱蔽的基地,每次外出,都意味著血腥搏殺,因此外出前祭祀神靈、祈禱成功便成為他們最重要的一項部族活動。
熾熱的陽光肆無忌憚地散發著光熱,四體及地的環環巫渾身如同沐浴一般,晶瑩的汗水如雨而下,卻沒有人動彈一下。驟然間,異聲四起,刺耳的尖嘯聲劃破長空,過不多時,長於巫頇與長於虎、長於豹三人從祭壇中冉冉升起,站在祭壇之上。
環環巫發出一陣歡呼,紛紛仰頭望著祭壇頂部,等候長於巫頇主持祭祀。長於巫頇嘰裏咕嚕地說了一通,大意是昨日得到神人指引,需要活祭生人,才能招喚神使,長於虎已經決定奉獻自己,要求族人向他致敬。
環環巫雖然信奉鬼神,但是乍聞新說,還是疑心大起,紛紛交頭接耳、議論起來。長於巫頇見狀,連忙向長於豹使了個眼色。長於豹手上用力,將支撐著的長於虎屍體一按,同時如同壁虎般附在祭壇背後的易天行將手中石子彈出,打在長於虎雙腿關節之上。長於虎屍體受力,立時跪倒在祭壇頂上。長於巫頇更不遲疑,反手一掌,猛力擊在長於虎天靈蓋上,撲的一聲,已經結疤的傷口登時爆裂,血花四濺。
左手握著飛鏢、掛在祭壇背後穆沛伸出右手,點燃插在身旁的煙火,然後奮力一拋,一大蓬火花夾雜在濃烈的煙霧之中,直衝雲霄,煙霧迷漫中易、穆二人縱身躍上祭壇。穆沛甫一落定,立即將赤梟杖梟頭抵在眉心,念動咒語,接著將短杖向上一揚,梟口中立時噴出一股赤色煙霧,瞬間凝結成一隻赤色大梟,落在穆沛肩頭,雙翅不住張合。
祭壇下麵的環環巫看得目瞪口呆,待到煙霧散盡,現出易天行與穆沛的身影,方才怪叫出聲,其中一個身材健碩的巫人赫然起身,指著祭壇頂上一陣嗬斥,神情激動。
穆沛嘴唇微張,悄然告訴易天行:“那個巫人說我們在施展幻術。”
易天行目光一寒:“給他們見識一下你的赤梟杖,節製點。”
穆沛嘴角一翹,大喝道:“好!”說著將赤梟杖向下一指,立在肩頭的赤色大梟登時展翅飛起、臨空下撲,朝那健壯巫人俯衝過去。
那健壯巫人飛快地從耳朵上取下鐵環,連環擲出,鐵環破空,發出尖銳的嘯聲,擊中赤色大梟,鐵環如中虛空般透體而過。健壯巫人見狀,登時哈哈大笑,麵露得意之色,轉身麵向猶自跪在地上的族人,大聲呼喝。
赤色大梟被鐵環貫穿,赤煙稍分即合,毫不滯礙地繼續下撲。健壯巫人臉上露出輕蔑之色,雙手叉腰,挺胸迎上,一副看準了赤梟是幻象的神情。石光電火之間,赤色大梟已然臨身,隻聽一聲慘叫,赤色大梟的雙爪已經穿透那巫人的胸膛。
健壯巫人附近的幾個巫人怪叫起來,紛紛取環擲向赤梟。鐵環仍然毫不費力地穿透了赤梟身體,赤梟若無其事地拔出利爪,盤旋而起,飛至半空,接著厲聲長嘯,梟口狂噴赤煙,化作一張赤幕向那幾個巫人當頭罩下。那些巫人完全來不及閃避,隻聞得一陣濃鬱的腥膻之氣,渾身一緊,即便倒地橫死。
剩下的環環巫哪裏還有絲毫懷疑,當下齊聲呐喊,對著祭壇頂上的易天行與穆沛跪拜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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