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盆大雨一般灑落下來的水蛇,將隆北起義軍的第二撥艦隊盡數籠罩在內,慘叫聲、驚叫聲、呼救聲交雜在一起,響徹雲霄。
在易鋒寒展示的強大力量下麵,心膽俱寒的隆北起義軍水軍紛紛拋下戰艦、跳海求生,隻有極其少數的船員還在努力彌補船體的損傷,但是易鋒寒的攻擊直接穿透了船底,無窮無盡的海水隨之噴湧上來,強大的壓力將窟窿擠得越來越大,根本不是人力可以阻止的,不消片刻,磅礴的大海就像是張開大嘴覓食的巨型怪獸,激蕩起數百個巨大的漩渦,將進水過多的戰艦一一拉入無底深淵,那些跳入海中的隆北起義軍將士根本沒有能力在這麼短的時間內遊出危險範圍,也沒有任何抵抗漩渦吸力的能力,隻能徒勞的劃動著四肢,發出無奈的哀嚎,在易鋒寒等人的注視下,由遠及近,沒入漩渦之中。
如此眾多而巨大的漩渦,對於易鋒寒、易天行立腳的船隻也造成了影響。
隨著一陣令人牙酸的聲響,二易腳下的戰艦不操自動,徐徐朝著最近的一個漩渦移去。
而就在他們不遠處,與易天行一道前來的中年漢子高聲叫道:“易天行!你個瘋子!快點滾回來!小船失控了!”此人內力雖然不凡,但是運用之道遠遠不如易天行熟練,腳下小船無帆無槳,全仗著易天行離開時操作小船的慣性前進,一靠近沉船漩渦,便漸漸改變了航線,麵對這種毫無辦法應付的險情,任憑他一向悍勇無畏,也被嚇得臉色微微發青。
易天行聞言轉過頭來,哈哈大笑道:“老雷你也有怕的時候啊?”說罷托住易鋒寒的胳膊,雙腳一蹬,便雙雙躍起,朝著小船落下。
東東兒在遠方看見,登時壓抑不住心中的憤怒與殺機。
他這第二撥艦隊,乃是渭州舊有的水軍整編而成,遠非打頭陣、當炮灰的民夫可比,本來打算以他們為主力,痛擊易鋒寒的艦隊,消耗易家水軍的實力,等到易鋒寒所部折損嚴重的時候,再把自己暗中訓練的嫡係水軍混在其餘的民船之中,一擁而上,全殲他們。
誰知易鋒寒單人匹馬,就使得自己這二撥艦隊全軍覆沒,這些人可都是積年老兵,就算戰力和忠誠度達不到自己的要求,打散編製後協助自己培訓新一代水軍卻是極佳的人選,如今一朝盡喪,對於整個新生的渭州政權都是不可挽回的損失。更加不利的是,現在自己手底下船隻說起來仍然有過千之數,但是其中真正具有戰鬥力的就隻剩下自己的嫡係水軍,艦隻不過兩百,人員不過一萬,而且從未經曆過真正的海戰,對付久經沙場的易家水軍,即使仗著人多最終獲勝,付出的代價恐怕也是極大。
一想到這裏,東東兒就覺得自己的胸膛仿佛要被烈焰焚盡,雙眼直欲噴火的鎖定在易天行身上,要不是這個家夥橫插一手,自己便能搶先重創甚至擊殺易鋒寒,哪兒會落到現在這幅田地?一把從長子東方英身後取下鐵胎弓,抽出雕翎箭,彎弓搭箭,如抱嬰兒,大喝一聲:“去!”
一道流星般的寒光劃破虛空,朝著易天行背心射去。
易天行聽到呼嘯而來的破空聲,嘴角一撇,輕輕一推易鋒寒,將他扔到小船上,然後右手反手一掌,劈向飛箭。
就在箭掌即將相交的當兒,飛箭上麵忽然血光大作,一股濃烈至令人呼吸不暢的血腥氣息撲麵而來,強勁的箭氣壓得易天行四周的空氣幾乎凝固。
易天行神色一凜,隨即怒喝道:“滾!”周身真氣激蕩,身上衣衫猛地鼓脹起來,手掌瞬間變得亮如玄玉,突入仿如實質的血煞真氣之中,不但沒有任何滯緩的跡象,反而加速不少,正中飛箭箭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