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鋒寒心中一凜,知道生死就在一線之間,容不得自己留手,立即運起玄陰飼魔術,臉上血氣浮現,牙齒一咬,將舌尖咬破,張口噴出一口血霧,然後收回刀光,繞著身體舞了一圈,灑落無數竹葉般的碧綠光華,接著長嘯一聲,手腕翻動,竹葉形碧光在長刀牽引下化作一蓬接一蓬的碧浪,迎向上方。
雪浪、碧浪連續撞擊在一起,前者勢大,碧綠刀光劈砍過去,犀利的刀氣切開冰雪,直透其中,衝了大約二十丈,就力竭消散在沒有窮盡的雪浪之中,看似無堅不摧,實則有如隔靴搔癢,一點作用也沒有,不過易鋒寒並不氣餒,仍舊一波接著一波的揮出刀氣,在勢不可擋的天地神威麵前,螳臂當車般做著最後的抗爭。
易鋒寒出手如電,轉瞬間已經劈出十八刀,可惜不等他劈出第十九刀,雪浪已經近在咫尺,宛如通天巨獸張開猙獰血口,朝著易鋒寒咬了下來。
易鋒寒麵容肅穆、雙眼圓睜,高聲吼道:“炸!”前方萬丈雪浪之中,碧光閃爍,就像是萬千碧綠靈蛇在雪堆裏亂竄,接著爆炸聲接踵而至,仿佛有百萬噸炸藥一起爆炸開來,轟轟連聲,在無盡雪浪中開出一條通道。
易鋒寒凝神聚氣,雙腳一蹬,趁著冰雪中露出的空隙,箭一般射向上方。
爆炸形成的通道,在包圍四周的無窮冰雪擠壓下,飛速縮小,易鋒寒才飛身跑過了六十丈遠近,前後左右都有冰雪湧了上來。
易鋒寒奮起餘勇,人刀合一,化作一道碧綠長虹,繼續向上激射。
過不旋即,易鋒寒的眼中隻剩下白茫茫一片,四麵八方的壓力越來越大,仿佛山嶽臨身一般,壓得他舉步維艱。
刀光向前飛射了三十餘丈,易鋒寒體內真氣一濁,後力不濟,頓時感到上方冰雪壓力驟增,再也無法前進一步。
“我就要死在這裏麼?”易鋒寒瞥了一眼肩頭的棺中少婦,露出一絲苦笑:“娟兒,對不住,我盡力了。”
“你盡錘子力了!”上方忽然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快點扔槍!”
易鋒寒聞言大喜過望,毫不猶豫的運轉真氣,將護體冰甲震裂,真氣帶著碎裂的冰塊噴射出去,在他身體周圍形成一個方圓十米的空間。
易鋒寒趁機深吸一口氣,運起殘存的所有真氣,大吼一聲:“去!”右臂一揚,袖子中一條鏈子槍靈蛇般射了出去。
“護住身體!”上方傳來洪亮的叫聲。
易鋒寒苦笑著回刀入鞘,反手一掌拍在自己胸前,其寒刺骨的真氣彌漫開來,以他為中心,凝結出一個直徑達到三米的大冰球,將他連人帶冰棺籠罩在內。
冰峰頂上,易天行長身而立,雙腳緊紮地麵,雙目怒張,一把抓住飛射而來的鏈子槍,單臂用力:“上來!”硬生生將易鋒寒夫妻二人從二十餘丈深的雪堆之中拔了出來。
巨大的冰球落在峰頂,滴溜溜直轉,卻不裂開。
易天行雙腳深深陷入地下,齊及膝蓋,滿臉脹得通紅,半晌方才緩過氣來,縱身跳出小坑,來到冰球麵前,笑罵道:“你小子有沒有搞錯?把自己冰封起來?現在怎麼出來?”說歸說,他也知道易鋒寒現在已經沒有任何力量自救,隻得運掌如風,在玄陰歸元勁凝結的玄冰表麵奮力摩擦,擦得冰屑四濺。
過了差不多半時辰,易天行才把易鋒寒的頭部和右臂解放出來:“靠!累死我了,剩下的你自己來!”說著摸出一顆補益真氣的藥丸塞在易鋒寒嘴裏。
玄陰歸元勁製造的玄冰堅硬無比,換成外人難以破壞,但是精通玄陰歸元勁的人破解起來卻輕鬆得很,易鋒寒真氣稍微恢複之後,兩三下就把體外玄冰化成真氣吸入體內,然後望著易天行,心有餘悸地道:“幸好你在這裏,要不然我今天就得交待在這裏了。媽的這雪崩太恐怖了!對了,你怎麼會在這裏?”
易天行撇嘴道:“你小子的藥物知識還沒有我廣博,你都知道天山冰峰頂部出產滴露凝霜草,我會不知道?”
易鋒寒心頭一暖:“謝謝了。”
易天行瞪了他一眼:“謝我幹嘛?我們不是兄弟麼?你老婆就是我弟媳,救她醒轉可不光是你的心願。”
易鋒寒露出感激的神情:“到底隔了一層,這天高地遠的……”
易天行作勢製止道:“打住,我沒有這麼偉大,放下一切專門跑來幫你老婆采藥。我是最近沒有人找我,閑得無聊,家裏麵那兩個女魔頭又不消停,逼得我實在呆不下去,所以才跑出來逛遊。反正都無所事事,不如幫你老婆采藥,順便看看這北國風光、弄點自己合用的東西。”
“什麼東西?”易鋒寒隨即醒悟過來,大笑道:“這冰天雪地的,可不適合毒蟲毒草什麼的。”
易天行不屑地道:“一聽就是外行。天山這氣候的確不適合普通毒物生長,但是能夠在這裏生存的毒蟲毒草,毒性都有獨到之處,別處想找還找不到呢。再說了,我又不是隻知道煉製毒藥蠱蟲,你有種以後別喊我幫你煉製太乙還魂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