杳粟醒來,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下意識地伸手往旁邊摸去,卻隻摸到一片空蕩的床鋪,往常這個時候,無珩哥哥總會在她身邊的。

她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慌亂,連忙起身,連鞋子都沒顧得上穿好,就匆匆跑出了竹苑。

剛出竹苑,一陣淒厲的尖叫聲便傳入她的耳中,那聲音在這原本靜謐、人煙稀少的山上顯得格外突兀與驚悚。

杳粟的心猛地一揪,眼中滿是驚慌失措,她顧不上多想,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慌亂跑去。

而在暗處,幾個高手靜靜地隱匿著身形,目光緊緊鎖定著杳粟的身影。

他們就那樣靜靜地看著她離去,沒有絲毫要阻攔的意思。

畢竟,主上的計劃早已安排妥當,那枚讓杳粟沉睡的藥丸藥效也精準地控製著,就是要讓她在這個時候醒來,目睹這一切。

杳粟一路狂奔,發絲在風中淩亂地飛舞著,她那粉嫩的臉蛋因為奔跑而漲得通紅,眼中的恐懼卻愈發濃烈。

終於,她跑到了山崖邊,眼前的一幕讓她瞬間僵在了原地。

隻見無珩麵無表情地站在那裏,手中那把寒光閃閃的匕首還滴著鮮血,而萬瑤酥則軟軟地倒在地上,喉嚨處一道深深的傷口正汩汩地往外冒血,那原本嬌俏可愛的麵容此刻已變得扭曲而蒼白。

緊接著,無珩漠然地伸手,像丟棄一件無關緊要的物件一般,無情地將萬瑤酥的屍身扔下了懸崖。

那血腥恐怖的畫麵衝擊著杳粟的雙眼,她的身體忍不住劇烈地顫抖起來,嘴唇也變得煞白,牙齒不受控製地打著顫。

她怎麼也無法將眼前這個殺伐決斷、如此冷酷無情的無珩,和那個平日裏總是溫柔待她、如兄長般嗬護她的無珩聯係在一起。

“無珩哥哥,你……你為何要殺她?”杳粟的聲音帶著明顯的顫抖,淚水在眼眶裏打轉,她難以置信地看著無珩,眼中滿是迷茫與恐懼,仿佛站在她麵前的是一個完全陌生的人。

無珩聽到杳粟的聲音,這才緩緩轉過身來。

他那白衣上沾染了些許血跡,在月光下顯得格外刺眼,可他的麵容依舊清冷平靜,仿佛剛剛所做的一切不過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靜靜地看著杳粟,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有冷漠,有決絕,但在那深處似乎還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不忍。

沉默了片刻,無珩才緩緩開口,聲音依舊清冷得不帶一絲溫度:“杳粟,有些事,你不必知道。你隻需記住,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達成我的目的。”

杳粟聽著無珩的話,淚水終於忍不住奪眶而出,順著臉頰滑落。

她拚命地搖著頭,聲音哽咽著說道:“不,無珩哥哥,我不明白,你怎麼能……怎麼能如此殘忍?她……她是無辜的呀!”

無珩微微皺眉,眼中閃過一絲不耐煩,他冷冷地說道:“無辜?這世上又有誰是真正無辜的?杳粟,你若真的想留在我身邊,就莫要再多問,乖乖聽話便是。”

杳粟被無珩的話嚇得一哆嗦,她從未見過無珩如此冷酷的一麵,心中的恐懼如同潮水般將她淹沒。

但即便如此,她心中對無珩的那份依賴與喜歡卻並未完全消散,她隻是呆呆地站在那裏,淚水不停地流淌著,眼神中滿是痛苦與掙紮。

此時,山上的夜風吹過,帶來一絲寒意,吹得杳粟單薄的衣衫獵獵作響。

她感覺自己仿佛置身於一個冰冷的世界,而那個曾經給予她溫暖的無珩哥哥,此刻卻變得如此遙遠而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