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電話,卓曉溪看著天花板,有一瞬失神。
剛剛王敏的話猶在耳邊,‘曉溪啊,其實隻是你的腿不能劇烈運動了,可能不可以再跳舞了。’‘咱們不能跳舞可以做別的呀,工作多得是,不愁的。’‘總裁沒告訴你應該也是擔心你,你別多想。’
她應該還說了別的,可是卓曉溪都沒聽進去了。
倒不如說,聽到王敏說她以後不能再跳舞了那一瞬,卓曉溪的意識就已經陷入了一種空茫的狀態,剩下聽的話全都仿佛雲裏霧裏,根本不能理解。
怎麼會忽然就,不可以再跳舞了呢?
卓曉溪看著純白的天花板出著神。祁劭風沒有告訴自己,肯定是怕自己崩潰吧?可是這種事說不說又有什麼區別呢?既然已經是事實了,從他嘴裏說出來,自己說不定還能好受一點。
卓曉溪臉上露出一個苦笑,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她現在怎麼還能這麼冷靜地去思考這種問題。夢想破滅這種大事,不是該趴在床上哭的撕心裂肺嗎?
可她卻根本流不出淚來。
傷心到了極點,連眼淚都沒有的。卓曉溪搖了搖頭,覺得自己實在是天真。這段時間祁劭風對著自己一直吞吞吐吐的,她竟然還以為是因為公司的事,再想想祁劭風之前問的那些讓她百般困惑的話——卓曉溪現在終於是明白了。
剛剛在電話裏,王敏一直囑咐她不要去和祁劭風鬧,說祁劭風也是為了她好。卓曉溪歎了口氣,她本來也以為自己會去找祁劭風大鬧一場的,至少也要質問他為什麼不告訴自己這件事,瞞著自己。
可她根本沒有這個心情。
卓曉溪覺得自己現在什麼都不想做,隻想躺在床上睡上一覺,希望明天醒過來,這一切就變成一場噩夢隨風而去。沒有腿的舞者還算什麼舞者呢?連廢物都不如吧。
晚上,祁劭風回來,剛進了卓曉溪的房間,就看到他的小女人縮在被子裏,把自己裹成一團,他微微勾起唇角,隨後想起了什麼,心情又沉了下去。
“曉溪,曉溪,醒醒,起床吃飯了。”
他搖了搖卓曉溪的肩膀,卓曉溪卻一動不動。
“曉溪?曉溪?”不知道為什麼,祁劭風心中驟然升起一種不好的預感,他抿唇,用力晃了晃卓曉溪,“曉溪你快醒醒,你這是怎麼了?曉溪?曉溪?”
卓曉溪仍舊一點動靜都沒有,祁劭風猛地掀開卓曉溪的被子,看到純白的被子下麵散落了一床的白色藥片,祁劭風的手猛地一顫,他連忙抱起卓曉溪。
“Kai,快開車,去醫院!”
“少爺,卓小姐這是怎麼了?”Kai看著躺在祁劭風懷裏身形嬌小臉色蒼白的卓曉溪,深深皺眉,眼中閃過一抹擔憂和心疼。
祁劭風板著臉沒有說話,但是緊緊攥著的拳頭和抿緊到泛白的嘴唇泄露了他的緊張。
“少爺,您抱得不要太緊,讓卓小姐保持呼吸。”
祁劭風這才反應過來,猛地一鬆手,卓曉溪一下子落到他的腿上,祁劭風趕緊把人撈了起來,又抱到懷裏緊緊護住。
搖了搖頭,看著祁劭風的反應,Kai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隻好踩緊了油門,盡快向著醫院駛去。
“送來的及時,曉溪小姐沒什麼大礙。”從急診室裏走出來,齊銳摘下臉上的口罩,對祁劭風點點頭,“安眠藥攝入的量也不是很大,但是我很好奇,曉溪小姐為什麼忽然這麼想不開?祁少能解答一下我的疑惑嗎?”
聽到卓曉溪沒事,祁劭風一下子放鬆下來,靠在門口的長椅上,喘著粗氣。
“我也不知道曉溪是怎麼回事,我一回家就看到曉溪躺在床上睡覺,我叫她起來吃飯,但是怎麼都叫不醒她,我就覺得不對,一掀開被子,就看到滿床的安眠藥……”
祁劭風現在還能想起來那一瞬間自己有多絕望,他揉了揉太陽穴,覺得現在自己的腦袋還在隱隱作痛。
“祁少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嗎?我還以為祁少把曉溪小姐腿的事情說了,曉溪小姐一時接受不了才這樣子的……難道不是嗎?”
“我還沒來得及說。”
祁劭風搖搖頭,否認了齊銳的猜測。
“那回事怎麼一回事?”齊銳不解,“曉溪小姐平時也沒有吃安眠藥的愛好吧,就算是有,也不該吃這麼多的。”
“曉溪基本不吃安眠藥的,隻有那時每天晚上都做噩夢的時候才會吃。”
祁劭風也不能理解,林茜在一邊忽然開口:“對了少爺,今天曉溪有問我關於您的事,說是問我為什麼最近您看上去心情不好,是不是公司有什麼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