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非成看著她恐怖的表情:“這次事不會就這樣算了!”
“得確,也些事不會就這樣算了。貓捉老鼠的遊戲玩到現在一定很過癮吧!可是我卻膩了,現在開始,由我當貓、你當老鼠,再玩一遍怎麼樣?”
“你什麼意思?”
“隻是想對要送我坐牢的人好一點,再玩一次遊戲而已。”她臉上泛起鬼魅的笑,絲毫不顧及自己流著血的手臂。
“我看你是瘋了……”
“我沒有瘋,一會記得回家吃飯,因為出院,所以才要吃這種團聚的飯。”溫言安的口氣變得相當溫柔。
杜非成倒吸一口涼氣:“神精病,你自己去吃個夠吧!”
溫言安不以為然的笑著,她認為世上真的有做賊心虛這種事,看著杜非成灰溜溜的走了,心裏真是痛快,笑著,笑著,眼淚就又下來了。
擺放整齊的餐具,碩長的大理石餐桌,空缺的某個位置,杜家的晚餐因為溫言安出院而難得人數齊全。
一個多月,不短不長,非驀的位置依舊還保留著,隻是下人們已經不會在那兒擺上餐具。
溫言安的視線就停留在那個空位,傻傻的發著呆。
“你沒事吧?”杜非然打斷了她的思緒。
這些人中,最讓她不解的就是杜非然,他對她的態度真是180度大轉彎,平常的冷嘲熱諷竟然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偽裝出來的和聲細氣。
“當然有事。”這些人中隻有杜非然知道她的感情,對杜非驀她不是以嫂子的身份在悲傷、懷念,而是以愛人的身份。
“不能堅強一點嗎?你不是胡狼嗎?”杜非然的聲音壓的很低。
“你不知道嗎?胡狼是世界上最鍾情的動物,如果一個死了,另一個就會孤獨終老,因為胡狼是不會變心的,在埃及它們被認定是陰間的神阿努比思神的象征,它們會找到自己的位置,然後一輩子都不會變,所以不要跟我提”胡狼“兩個字。”
杜非然好意的勸說被無情的反駁了,但是這一回他並沒有生氣,他永遠記得自己衝進急救室的那一刻,記得對弟弟的承諾,他不是相信眼前的這個女人,隻是不想讓過世的弟弟傷心。
那一天,他可憐的弟弟,躺在手術室裏,艱難的呼吸著……
他拉過非驀的手:“非驀,你要挺住!隻要你好好的,什麼事都可以答應你。”
非驀抬眼看著他,一臉的蒼白,嘴唇已呈灰土色:“二哥,我想見溫言安。”
“她在急救室搶救,是急診氣管切開手術,你放心不會有事!等你身體一好,我馬上帶你去看她。”
“二哥,怕是來不及了。”
“怎麼會,世上的事隻要拚命努力就能做到,答應二哥,給我撐下去。”
“世上也有拚命努力但還是做不到的事。二哥,來到世上最美好的事就是遇見她、和她相愛相知,本來以為真正愛一個人,不會那樣輕易的離開,即使有一千個讓自己離開的原因,也會找出一千個留下來的原因,這一回卻要違約了,這個離開的原因讓她原諒我?”
“非驀……”
“我很抱歉對她違約了,不能一直陪她到老,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放手。二哥,以後替我照顧她,這是臨死的人唯一的心願。”
“不會,非驀,你不會有事的。”
“二哥,就是這幾句話,已經感覺費了全力,答應我,替我照顧她。”
“好,我答應你,我會的。”
“一定要信守諾言……”杜非驀握在他右腕的手緩緩滑落,最後垂在病床邊。
那一天的醫院,在杜非然的心裏……是世上最清冷的地方,聽著儀器最後那聲長長的“嘟”聲,一個生命連掙紮的權利也沒有了,那樣安靜的蓋上白布,推進冰冷的櫃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