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在世上可真是什麼樣的事都會遇到,夏子夜一邊脫下外衣搭在額頭上擋雨,一邊撥通了姚依靈的電話:“姚依靈,限你十分鍾趕到高級學院門口。”
“出什麼事了?”
夏子夜連打了好幾個噴嚏方才止住:“你別問了,我現在就像沾滿水的海綿,隨便一砸都能擠出水,快點開車來接我。”
“這麼誇張,我馬上來。”
“誇張!”夏子夜隻看著渾身從上至下墜地的水線哭笑不得。
十分鍾後,姚依靈送來了雨傘:“學姐,怎麼淋成這樣?”
“這個鬼地方又打不到車,又沒地方避雨,可不就淋成這樣。”
“不是去溫氏房產開會的,怎麼到這兒來了?”
“不提還好,一提我真是肺都快氣炸了。”夏子夜上車後馬上裹好姚依靈遞來的毛毯:“真是江山易移、本性難改,柳烈焰那個神精病把我帶過來,雨還沒有停……”
剛啟動的車猛得停在了原地,姚依靈問:“柳烈焰也在?”
“嗯!”夏子夜亦停下手中的動靜,本是怒氣的臉上浮出高深莫測的詭笑:“對,他現在正站在操場的觀眾席下麵,把雨傘遞過來,我這就給他送過去。”
“啊?”姚依靈困惑的看著她,剛才還一副生吞活撥了柳烈焰的模樣,怎麼一眨眼功夫就變得如此好心。
“快點。”夏子夜催促著她。
“是。”
伴著姚依靈這聲不解的應答,夏子夜右手撐起一把絳紫色雨傘,左手橫握一把天海藍雨傘,一步步靠著操場的觀眾席走去。
柳烈焰遠遠看著去而複返的夏子夜朝著自己走近,她早已淋濕的長發搭至額頭、臉側處正滾落著一粒粒水珠,全身上下的衣服已全然濕透。
“給你傘!”她橫握的天海藍雨傘遞至他的麵前,水靈靈的目光含笑而待。
“穎兒……”他的心被抽打的痛,人生如同電影一般的倒敘,為何相似的情節一而再出現,仿佛他和鄭穎兒有了來生的緣份。
“柳總,我不是鄭穎兒,是夏子夜。”天海藍的雨傘被安靜的放置到一邊,未等他從記憶中逃脫,夏子夜已經翩然離去。
記憶裏,鄭穎兒也曾經橫握一把天海藍雨傘遞至他的麵前,水靈靈的目光含笑而待:“給你傘。”
“滾!”他吼道。
“真不領情?”她站在雨中,橫握著天海藍雨傘的手並未縮回。
“快滾!”他躲在操場的觀眾席下看著漫天大雨說:“鄭穎兒,我對你的十年計劃一點興趣也沒有,你最好少惹我。”
她笑了笑,換了個話題說:“去年開始我養了一條英國獵犬,為了教會它一個簡單的動作,已經反複訓練了一年多。”
“關我屁事。”
“它不能做到最好,我就會一直堅持訓練,一年不行就二年、二年不行就三年,我隻是想告訴你,我是一個相當有耐心的人。”
“夠了。”柳烈焰狠狠拍打過她握著天海藍雨傘的手,隻看著雨傘重擊後摔入地上又狠狠補了幾腳:“再不滾,就讓你和它一樣。”
“難道忘了,你的手腳功夫跟我比起來,好像還差了一截。”
“鄭穎兒,我慎重警告你,離我遠一點,不然會很危險。”
她走近他的身旁,輕輕收起自己撐著的絳紫色雨傘:“我不害怕。”
他的心被重擊了一下:“你說什麼?”
“我不怕你,一點也不。”她笑起來極美,也隻有笑起來的時候,他才會感覺她是個和自己同齡的少女。
“你真不怕我?”柳烈焰向前一步,他自小就是萬人愁,打架生事、劣跡斑斑,這聲名遠播之後別人都是怕他、拒他,未想來了高級學院,竟然會遇到鄭穎兒這種不怕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