佰曉生撚須而笑,道:“胡亂塗鴉,當不得真!”
“前輩過謙了!”白衣少年自然知道這是佰曉生的謙讓之辭,畢竟佰曉生的名頭擺在那裏,沒有人會不信服。
佰曉生一席話說完,聶無雙對他更是佩服的五體投地。沒有想到他一個外人,竟然對棋宗之事如數家珍。這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名頭果然不是白來的。
這時,佰曉生的目光突然投了過來,飛快的在聶無雙身上掃過。他黯然道:“十年前,棋宗的掌門人乃是江湖地位尊崇的聶龍淵。此人二十五歲登大位,智計武功皆是上品,執掌棋宗二十年之久。棋宗聲勢與日俱增,大有統一江湖之勢,隻是世事難料,如此龐大的幫派竟然在一夜之間,上至宗主,副宗主,下至令主,棋主,所有首腦人物全部人間蒸發,不知所蹤,其中原因,無人所知。江湖各大門派趁機發難,棋宗在群龍無首的狀況下,短短數月時間土崩瓦解。”
被佰曉生這樣的人物一通駁斥,薛山麵色漲紅,呼哧呼哧喘息。
聶無雙目光卻變得冷厲,他緩緩的伸出藏於袖袍之下的雙手。雙目死死的盯住手指關節處若隱若現的黑線,心中暗暗發誓,道:“總有一天,我要打破‘棋魔指’的禁製,練成《九星玄經》上的玄妙武功,重振棋宗,我要讓整個天下在我手中顫栗!”
他摸了摸衣袖內側的夾層,感受著那羊皮古卷的粗糙,心中頓時多了幾分底氣。
“棋魔指”,聶無雙小時候聽爺爺說過,這是千年一遇的棋道根骨。可是它到底有什麼奇特,就連見多識廣的聶龍淵也不太清楚,隻是在藏經閣的古籍殘卷中,有隻字片語的記載。
直到聶無雙開始習武,武學境界飛速提升的時候,他才知道什麼叫做千年一遇的棋道根骨。普通人需要三年才能達到的境界,他隻要三個月就可以。這還不算,他的天元府要比常人大出三倍不止。對於棋宗弟子來說,天元府和其他門派所說的丹田差不多。天元府的容量直接決定了體內能夠蘊藏的星力,天元府越大,星力就越深厚。
不過漸漸地,聶無雙也發現了一個問題,他的手指關節處竟然出現了若隱若現的黑線。每當他功力提升一層,手指關節處的黑線就會加深幾分,不僅如此,就連頭頂就會多出幾根白發,功力提升越快,這種情況就越嚴重。這時候他才明白,原來這“棋魔指”就是通過透支生命的方法,不斷激發人體潛能,快速提高功力。如果可以選擇,他寧願做一個普通人。
可是他無法選擇。明知如此,卻也隻能不斷消耗生命提升功力,因為他知道,要想活命就要有實力,如果沒有實力,恐怕不等生命消耗完,就沒了性命。
不過聶無雙也沒有就此認命,在沒有光複棋宗之前,他絕不允許自己因為油盡燈枯而死。所以他要反抗,要打破“棋魔指”的禁製。
“七星圖”素來神秘,千百年來,沒有人能參透其中奧秘,所以聶無雙猜測,打破“棋魔指”禁製的辦法,就隱藏在其中。
薛山在四周看了一圈,隻見眾人臉上掛著的,都是對棋宗的敬仰和惋惜之情。自己繼續站在這裏,隻能是自取其辱。他略一思咐,打算離去,也顧不得外麵連綿的大雨,便向門外走去。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聶無雙嘴角浮起一絲冷笑。他暗道:“燕雀安知鴻鵠誌,扶搖直上衝雲霄!薛山,你也欺人太甚,如果我想殺你,簡直比捏死一隻螞蟻還容易!”
沒有人注意到,聶無雙身後的牆壁上出現了一個兩寸深的掌印,這個掌印非常奇特,每一根手指又細又長,比正常人長出一半有餘。
酒樓裏的人聽完棋宗的故事,唏噓長歎,氣氛忽然又變得壓抑起來。沒有一個人說話,靜悄悄的,針落可聞。
這時,門口突然傳來一聲巨響,一道身影飛了進來。聶無雙聽得耳邊勁風響起,抽身躲在一旁,然後抬眼看去。隻見剛走出去的薛山居然又回來了。不過這一次卻是被人踢回來的,因為在他的胸口有一隻清晰的血紅色的腳印。
酒樓裏的客人懵了,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令人不知所措。
還不等眾人反應過來,門外又走進一名高個兒漢子,五十歲左右,體形瘦長,遠遠看去好似一根竹竿。嘴角稀稀落落留著八字胡,一雙細長的小眼睛透著一股邪氣。更引人注目的是在他腋下居然還夾著一個活人。
他一進門便破口大罵,“不長眼的不長眼的東西,爺爺的路你也敢擋?”而被他踢了的薛山口吐兩口鮮血,竟然氣絕而亡。
聶無雙見薛山被那瘦高個一腳踢死,心中稱快。同時,又暗暗驚詫於此人的身手。
佰曉生的臉色微微一變,在他旁邊的那兩名外地客人,同樣也是一臉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