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同時,夜玨再次出手,連續上了三次箭,都對著夜無憂射了過去。

一箭、兩箭、三箭……

直到一支帶著黑色氣流的箭射出時,夜無憂幾乎是沒反應過來,那支箭貫穿了他的身體。

趁著他受傷的時候,夜玨再次射出三根箭,兩根箭貫穿他的雙腿,一根箭貫穿了他的右臂。

“我苦心栽培你二十多年,你就給我看這些。”夜玨拉上了最後一根箭:“我們夜幽國從來不需要像你這樣胸無大誌的君王!”

夜無憂單膝跪在地上,鮮血一滴一滴地往下落。

他忍著劇痛道:“你的眼裏隻有天下,卻從未想過我的感受。我不求成為霸主,我隻求夜幽國子民一世安穩,常年征戰勞民傷財,他們所受到的苦難還少嗎?為什麼要把一己私心建立在無辜的人身上?”

“執迷不悟。”

夜玨拉緊弦,他有片刻的不忍,但最終還是射了過去。

然而此時——

一朵玫瑰橫空出現,在半路攔截了這支箭。

隨即,無數花瓣像是雨一樣地往下落,那些花瓣落在地上後變成薔薇花,花藤縱橫交錯,將侍衛和將士們困住。

隨即,不遠處。

騎在馬背上的士兵在驚天動地的喊殺聲中衝了過來。

跑在他們前麵的,是騎一匹白馬的白若萱,歐陽清風緊跟在她身後。

“有兵馬!”炎辰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麼多?”

沒想到白若萱居然在附近安置了兵馬,為什麼他之前沒有查到?他們到底在那裏安營紮寨的?這個女人——

“上!”

白若萱手一揮,號令出聲,身後的將士們像是潮水一樣壓了過去。

一時間,兵戎相見,血的腥氣在雪域上空蔓延。

拚殺的時刻,白若萱眼睛眨也不眨,她拿著劍使用玄力,左突右砍,像個真正的戰士,進入了沙場,似乎在證明雪國並不弱。

夜無憂靜靜地看著她,周圍的聲音仿佛都變成了靜音,周遭的物事他看不清,隻能看著她瘦小地身軀在裏麵混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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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役結束後,雙方都損失慘重。

炎辰和夜玨敗北,兩人各自退回炎國和夜幽國,這一戰他們元氣消耗過重,一時半會也沒辦法恢複。

雷爵帶著自己殘存的三個精銳騎士抄著小道秘密回雷國。

而白若萱這邊將士折損過半,重傷的人也不計其數。

人群中,白若萱穿過重重屍體,終於在人堆中央看到了躺在地上的夜無憂,他身上插了幾根箭。

心,像是被挖空了一塊,痛得她心神俱裂。

她緩緩蹲下身,看著夜無憂沉睡的臉。她伸手在他鼻間,他的呼吸很弱。她的手指碾過他的眉眼,溫暖的觸覺,在提醒她,他活生生的存在,她並沒有失去他,欣喜的同時,又有失而複得的不易:“夜無憂,我在這裏。”所以,請你醒來。

可是,夜無憂卻沒有反映。

手指移到他胸口,感受到了富有節奏的心跳,白若萱的鼻子一酸:“夜無憂,你說過會一直照顧我的。”

久久,夜無憂睜開眼,身體稍稍動了一下。感覺到夜無憂的反應,白若萱猛地抬頭,對上了一雙含笑的眼瞳,溫柔的紫色眸光流動如水。

唇角揚起,露出了滿滿的笑意,夜無憂伸手撫摸白若萱的臉頰,燦然一笑:“若萱,我回來了。”

金色的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在他的身上投下斑駁的光影,給他籠罩了一層柔和的微光。夜無憂美好的如同遠山碧水,沉靜淡然。

眼淚毫無預兆地砸落。

幸福和喜悅的笑容爬滿她秀麗的臉。

白若萱緊緊地抱住夜無憂,淚水在這一刻決了堤:“夜無憂,歡迎回來。”

這一刻,再也不用別離。

未來的路還很長,縱使會有千般萬般的風浪,還是想和你一起去闖。

十指相扣,白若萱湊上臉,吻住夜無憂。

顫抖的唇貼在他剛有些暖意的唇上,她顫聲道:“我愛你。”

夜無憂輕笑,伸手扣住她的腦袋,修長的手指穿過她柔軟的長發,加深了這個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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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後。

雪國皇城外。

白若萱在馬車前與白瀟溶道別。

距離那次血戰已過一年,雪國在白若萱和白瀟溶的治理下,國力慢慢恢複。

白瀟溶道:“若萱,你真的要走嗎?”

“三哥,你比我更適合當雪國的君主。”白若萱看了一眼馬車,裏麵的夜無憂剛在一次痛苦的反噬中睡著,這不知道是他多少字飽受這樣的折磨了:“而且,我不想讓他一個人在雪域之巔養傷,我想陪著他。”

夜無憂的****發作越來越厲害,身體似乎是撐不住,清風說這時候必須要帶著他去雪域之巔去調養,那裏的地理環境能讓夜無憂的****慢慢化解。

“那……等他好了,你們就回來。”

“我們會回來看三哥的。”白若萱微笑:“雪國的未來就交給三哥了。”

說完,她揚鞭,馬兒嘶鳴一聲朝著遠方走去。

轎子裏,夜無憂天籟般的聲音響起:“若萱,你真的要陪著我?”

“嗯。”

“不要江山了?不當女王了?”

“你連江山都不要,我還要什麼江山。”白若萱笑容滿麵道:“對我來說,沒有什麼比你更重要。”

江山再好,也會覆滅。

而跟你獨守一世,是最溫暖的一件事。

因為愛你,對我來說是永恒的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