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入骨髓的切膚之痛由腳底傳上來,那麼清晰的痛苦,那麼難耐的苦楚就那麼深刻分明地到達我的大腦,仿佛我的心靈被啃噬掉一塊一塊,隻是下血肉模糊的模樣,分不清肉和血。再怎麼說我之前也是個女生,這種疼痛真是罕少遇到,直疼的皺起了眉頭,但是我沒有敢吱一聲。(小蘇:作為平常人當然不會遇到被鎖鏈鎖住關黑屋子,甚至被毒打的類似經曆,勉強算也是臨死前的車禍,可是你沒感覺到啊,直接給昏了啊……)
從扶我出門到我躺倒屬於我的床上的時候,我大概估算下,也花了將近有半個小時,我承認,這次的確傷的不輕,可是渾身因剛剛近半小時虛脫地走動,加上之前的受傷,汗水和鮮血覆蓋的身軀,我真的的確很累,但是真的睡不著……渾身像爬滿了虱子一般不舒服,即使我知道身上其實什麼也沒有,但是反複輾轉,就是難以入眠。
我不得不承認,現在這具身體是由希的,但是我以前所帶有的潔癖還是改不掉……
等我思索完畢,準備使用渾身解數起床找個地方洗澡的時候,不知為何我會全身心的產生一種無力感,然後我眼前一黑,什麼都來不及考慮就失去了直覺。
等我再度醒來的時候,我以為我又回到了我那個屬於我該呆的地方,沒有渾身傷痕累累的身體,當然更重要的是沒有汗水和血水夾雜著的肉體。
但是我終於清醒的時候,我知道了,我是沒有回到我認為該呆的地方的,我還是在草摩家,身體的和之前一樣的疼痛提醒著我,雖然疼痛已然有減輕的趨勢。
但是我竟然還帶著滿是汗水和血水的身體,帶著這樣濃烈的厭惡之情就入睡了,雖然隻是因為勞累過度和虛弱導致的昏厥,我還是很不舒服。前世的我因為淪落為乞丐,所以養成了我後來有輕微的潔癖,不喜歡別人碰我的東西,包括我的身體。
突然想起了我前世的肉體,但是我想應該沒有關係了吧,畢竟我已經死了。但是很對不起我的養父,雖然承恩隻有7年,但是他在我那麼艱辛最絕望的時候,重拾了我對未來的信心,我對他隻有對不起三個字可以表達。
對不起,不能報答你了,對不起,不能陪伴你了。
回過神來後,看著這陌生的地方,不得不讓我正視了一件事情,我從今以後就是草摩由希了,沒有任何的借口。
於是,剛剛醒來的我,腦子還不甚清楚的我就在半醒半寐間對自己不斷進行催眠,就像曾經無數次我快餓死的時候對自己說前麵就會有人給我吃的一樣的催眠:我是草摩由希,我是草摩由希,我是由希,由希……由希是我。
從今天開始,我將拋棄我曾經的名字:千代冉,接受新的名字:草摩由希。
草摩由希新生了。當然我不會知道,千代冉是否也新生了,可能永遠也不會知道。
醒後不久,紅野就給我送來了吃的。
草草地解決後我就向紅野提了我想要洗澡的要求,紅野看著我連吃飯都艱難的身體,想拒絕我,在我的言辭懇切裏,在我的不懈懇求裏,在我堅定的目光裏,他終於動容了,也終於點了點頭。
而我歡欣雀躍,雖然身體很勞累,很是無力,但是我終於可以告別這個讓我渾身難受的肮髒身體了,也算是和過去告別吧。
我走到洗澡間的時候,我沒有想到過我這樣尷尬身份的人(被媽媽當工具般賣給草摩家族的現任當家草摩謙人,所以我覺得在是千代冉的時候,就一直覺得,由希是和別人都不一樣的,甚至地位更低)竟然可以擁有這樣一個讓我欣喜的洗澡間,我立即放下幹淨的衣服,迫不及待地開使寬衣解帶。
因為我的一切都是慊人提供的,所以我所有的衣服都和慊人一樣是和服,隻是我的大多以淡紫色為主。但是誰可以告訴這個從沒有穿過和服,隻見過電視上日本女人穿過和服的我,為什麼古代日本男子也有和服,還有和服到底是怎麼解開的?待會兒我又要怎麼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