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一點,他又要失去老娘了。
回了病房,田淑貞正在輸液,看到李雲龍,脆弱的睜開眼,“醫生怎麼說的,是不是沒事,沒事咱們就回去吧,別在這裏浪費錢了。”
“醫生說是肺炎,晚點來,您就得翹辮子了,還覺得不嚴重啊。
好好躺著吧您,我問過醫生了,也不是什麼大問題,配合治療就能好。”
田淑貞看著李雲龍,母子兩人溝通的機會不多,自從李雲龍長大後,他們就嫌少親近了。
早就母子離心,因為李雲龍看不上田淑貞對李家人的百般討好,明明李家人那麼偏心,把她當成老黃牛,免費的保姆一般呼來喝去。
可田淑貞還是無怨無悔,聽李家人使喚,打從心眼裏瞧不起她。
田淑貞也從不跟他袒露心裏話,直到死,母子間的隔閡都沒消除過。
女人也沒抱怨過她這些年受過的委屈和苦楚,都是為了他們兄妹兩人。
在李家,丈夫不討父母的喜,自己的孩子也跟著沒地位,如果自己再不做點什麼,她怕李家都呆不下去。
這時候,一個女人要是被夫家趕出去,又能做什麼呢。
不為自己想,也得為孩子著想,委曲求全一些。
此刻,田淑貞看著李雲龍的眼神裏帶著幾分討好與小心翼翼。
李雲龍心頭一酸,卻仍硬著嘴皮子道:“別這麼看著我,我是因為擔心你才留下來的,雲雅不在這,得有人看著。”
說著,他別過頭去,不讓田淑貞看到自己眼眶裏打轉的淚花。
病房裏靜悄悄的,隻有輸液管裏藥水滴落的聲音,格外清晰而沉重。
聽到李雲龍的話,田淑貞的眼眶漸漸泛紅,嘴角卻勾起一抹既酸又甜的笑意,“誒,那你別站著了,快坐下來歇會兒。”
病房內空曠而寧靜,田淑貞輸了液後,臉色雖還略顯蒼白,但精神明顯好了許多。
抬眼看著兒子,眼神中帶著幾分猶豫,“雲龍,媽接下來要說的話,你可能不愛聽,但媽還是得提醒你,這都是為了你好。”
李雲龍低垂著眸子,看著女人,跟以往劍拔弩張的模樣,截然相反,讓田淑貞有些不自在。
“你跟那位女知青…媽知道你喜歡她,既然她現在進門了,那你得學會收斂些脾氣。
不然,你爺奶那邊,她日子可就不好過了……做人媳婦,難。”
“媽,沒娶那女知青,昨晚發生了事,沒娶成,那人不是我媳婦,我媳婦是龐家的姑娘——龐秀秀。”
話語平淡,但落在女人心裏,則是錯愕,撐著身子起來,胸口傳來一陣陣的刺痛。
“怎麼回事呢?”李雲龍把昨晚的事給說了,田淑貞還沒反應過來,“那你怎麼想的?”
“媽,她不檢點,水性楊花,我自然不可能要隻破鞋的,昨天晚上好像還鬧進了醫院,小產了。
這事,我不確定跟二叔他們有沒有關係,是不是他們算計我,但這人我是斷不會再接觸。
昨天也白紙黑字寫清楚了,以後跟我沒半點關係。”
“會不會是誤會了?”女人還是難以置信,李雲飛能幹出撬兄弟牆角這事。
李雲龍眉頭緊鎖,眼神裏透出一絲冷意,“媽,我親眼所見,那還能有假?
昨晚我本來是想和她說些話的,結果…屋裏沒人。
哎,不說了,總之,以後少跟二叔他們接觸吧。”
眉頭擰成一個川字。
“您不應該替我感到高興麼,本來您也不希望我娶她做您兒媳婦。”李雲龍坐著,抬頭,看著女人。
田淑貞歎氣,“隻要是對方是個好的,對你好,跟你一條心,媽都同意,之所以反對你跟那姑娘…
是有人在我耳根子邊提了幾句話,大差不差,就是些不堪入耳的話語。
起初我不信,但有幾次碰到過,眼見為實,耳聽為虛。
不得不信…”
“但你鬼迷心竅,聽不進去,我能怎麼說…”
田淑貞的眼神裏滿是無奈與疲憊,女人聲音低沉而溫柔:“雲龍啊,媽知道你有自己的主意。
可媽走過的橋比你走過的路還多,人心隔肚皮,媽隻是怕你被人騙了。
那些風言風語,媽不想信,可事關你的幸福,不得不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