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安迪傻乎乎地東張西望卻沒啥反應,布魯特不禁更著急了。
“該不會被抓的時候磕到腦袋了吧,這也太悲殘了。”布魯特皺著眉頭小聲嘀咕著。
想到安迪從小到大受過的那些罪,他忍不住歎了口氣,自己這兄弟的命可真夠苦的,小時候就沒了爹,隻能到處討飯才勉強活下來,辛辛苦苦背了幾年石頭,好不容易成了學徒了,工錢都還沒拿到,又被長毛抓去當壯丁,結果連頓像樣的飽飯都沒吃上就又成了俘虜。
布魯特扳住安迪的腦袋,想湊近看看這家夥到底傷在哪了。
他的手被安迪輕輕推開,就聽好友對他低聲道:“不用擔心,我沒事。”
布魯托看向那雙熟悉的黑色眼眸,那雙眼睛此刻神采奕奕,似乎又與往日有所不同,眼神裏仿佛多出了某些難以言喻的東西,具體多了些什麼東西,布魯托具體也理不出個什麼頭緒來。
突然,布魯托好像想起了什麼,探手在懷裏小心地摸出個皺巴巴的黑麵包來,往安迪手裏塞去。
“給你這個,趕緊吃吧。我偷偷藏下來的,那些個搜身的看不上這個,隻不過我那把剝皮小刀還有存下來的銅子都有被拿走了。”
雖然布魯托抓麵包的手上髒兮兮的都是血跡和汙泥,黑乎乎的麵包也能清清楚楚地看到麩皮甚至鋸末,但是好兄弟的舉動讓安迪很是感動。
以前在采石場還好說,雖然沒有工錢,吃的喝的也很是粗糲,但至少可以吃飽。結果長毛們來了之後,每天活不少幹,食物卻變成了按人頭定量,一日兩餐都是一塊比拳頭大不了多少的加料黑麵包,外加味道寡淡的包菜湯,這點分量的食物根本滿足不了體力的消耗,這些天兄弟倆基本都處於半饑餓狀態。
布魯托能忍饑挨餓把麵包讓給自己,這舉動在當下的環境來說相當難能可貴了,安迪甚至能聽到這家夥的肚子裏傳出的咕嚕聲。
安迪把麵包塞回去,說道:‘“我不餓,你趕快吃了吧。”
雖然自己也是饑腸轆轆,但是安迪真的不想動這塊衛生標準絕對屬於負數的黑暗食物。
布魯托還待推讓,一隻看起來小白且找不到一點老繭的手突然伸過來,毫不客氣的奪走了麵包。
布魯托一愣,轉頭看向那隻手的主人,怒道:“你為什麼搶我的東西?”
緊緊攥著黑麵包,什長胡裏安笑地很是陰險:“咱天國兄弟私有的一切都要上交聖庫,你偷藏吃的在身上,就犯了咱們的律法,輕則挨鞭子,重判可是要掉腦袋的呀。”
布魯托的一雙大眼睛瞪得圓溜溜的,握著拳頭怒道:“快把麵包還給老子,不然看我不揍得你哭爹喊娘,陰陽怪氣的家夥,老子早就看你不順眼了。”
“布魯托,你個傻大個兒,咋跟什長大人說話呢,是不是又欠收拾了?”說話的瘦高個名叫盧卡,在這個類似於帝國小隊的十人隊單位裏,這家夥可是布魯托絕對的心腹,就是整天跟在主子後麵狐假虎威的那種。
胡裏安和盧卡並不是土生土長的桑德郡人,而是跟著天國軍從南方跋涉數千裏來到這裏的。這倆人出身於普通市民,吃不得苦,膽子也不大,原先在軍營裏也沒有什麼存在感,隻是依靠著資格老在輔兵隊伍裏混日子。
本來這兩人和天國軍裏大部分混子一樣,要不是害怕遭到烈天王那些追隨者一樣的下場,哪舍得離開繁花似錦的聖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