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魯托指著工匠隊伍裏那個釀酒作坊的學徒,不服氣道;“這不是個青壯嗎?為什麼他就可以去?”
軍士有些惱了,隨口懟道;“咱們誰是階下囚,我說是誰就是誰,哪裏能輪到你做主?”
布魯托甕聲甕氣的說到:“咋就特麼的不公平,是不是都是你一個人叨叨。”
軍士舉起鞭子作勢要打,倆兄弟急忙竄回人群,軍士吐口唾沫,罵道;“賤皮子,真他麼欠收拾。”
罵過之後,軍士倒也沒再計較,而是直接吩咐同伴將工匠們帶到了專屬區域。
看著餘下的數十人,軍士大喊一聲;“全體都有,排好隊伍,準備吃飯。”
不多時,就見一群戴著大白帽子的夥頭軍,推著兩輪小車,抬著口冒著熱氣的大鐵鍋,徑直朝眾人而來,人還未到,一股子麥片的清甜香氣就先飄了過來。
一天時間連口水都沒喝上的俘虜們早已是饑腸轆轆,當看到有食物供應時,瞬間失去了理智,如同餓狼一般一哄而上,瘋狂地爭搶起來。
軍士這一次毫不猶豫地揮舞起手中的鞭子,朝著幾個擠在前麵的劈裏啪啦一頓猛抽,打得他們嗷嗷直叫。
安迪和布魯擠在洶湧的人流裏,雖然極力躲避,卻也著實挨了幾鞭子,身上傳來陣陣火辣辣的疼痛。
這頓鞭子的效果非常明顯,一個個已經戰戰栗栗的縮回原地。
見這些家夥終於老實了以後,軍士揮舞著鞭子,聲如洪鍾般大聲嗬斥,那嚴厲的聲音仿佛能穿透雲霄:“都給我排好隊,一個一個上去拿食物,誰要是再敢亂來,就等著吃更多的鞭子!”
安迪和布魯托在人群中艱難地移動著,最終每人都分到了老大一塊黑麵包,還有一大木碗的麥片粥。那黑麵包依舊是那種加了麥麩和鋸末的,粗糙的質感仿佛在訴說著它的劣質。麥片粥裏也僅僅是撒了些粗鹽而已,口感粗糙無比,味道更是乏善可陳。然而,在這極度饑餓的時刻,份量上卻足以讓一個成年人吃飽。
安迪也是餓到了極點,在饑餓的瘋狂驅使下,他和其他人一樣,直接蹲在空曠的地上,狼吞虎咽地把發下來的食物吃了個幹幹淨淨,畢竟,填飽肚子才是當下最要緊、最迫切,最急於解決的問題。
吃了晚飯,軍士麵無表情地將他們帶到營地一側的水井邊, 吩咐他們輪番用木桶提起井水衝洗身體。那井水有些冰涼,不過在當下這個較為炎熱的季節裏,但是非常暢快。
脫下的舊衣服被集中扔在幾個大竹筐裏,由等在一旁的雜役們抬下去處理了。
然後,按照名字每人都領到了一身麻布衣服,雖然質地粗糙,樣式也極為簡單,但總體上比安迪身上那身破舊不堪的叫華子服要強太多了。此外,每人還領到了一條毯子,說是晚上禦寒之用,一人就隻此一條,鬧壞了和丟了,都自己凍著去吧。
物品領完之後,眾人拖著疲憊的身軀,分別進入了三間大木房內。這木房子裏麵倒是頗為寬敞,可走進去才發現,裏麵除了簡單拋光過的地板,什麼都沒有。
然而,經過了一路的奔波、生生死死的眾人,實在是累到了極點,顧不得這環境的惡劣,裹著那並不厚實的毯子,就在木地板上隨意一躺,便沉沉睡去。
恍惚中,安迪又變成了羅鴻文,又回到了熱血激揚的部隊,又回到了那光怪陸離的現代都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