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的戰鬥生涯 當了多年的特警,讓安迪養成了一個習慣,即便身體上怎麼的疲憊,隻要置身於陌生或者無法預知的環境下,休息的時候大體上都不會陷入深度,沉睡。
所以當那雄渾且振聾發聵的號角聲嗚嗚地鳴響之際,安迪仿若被高壓電流擊中,猛地一下睜開,整個身軀猶如被彈簧彈起般,瞬間充滿了警覺。
然而,當他放眼望去,隻見周遭眾人依舊安然躺臥,對這突如其來的號角聲毫無反應,仿佛沉浸在一場無法自拔的沉睡夢境之中。他那緊繃的神經稍作鬆弛,轉眼便即刻躺了下來,屏氣凝神,靜靜等候即將發生的未知之事。
果不其然,約莫十來分鍾過後,一隊全副武裝的帝國士兵氣勢洶洶地衝了進來,戰靴踩踏地板的聲響在空曠的大廳中回蕩。
進來的這些士兵挨個將橫七豎八躺滿了一地青壯們逐一踹醒。
當輪到安迪之時,他並未如常人般匆忙起身,僅是微微側了側身體,以臀部承接住士兵那勢大力沉的大腳。隨後,他亦趕忙裝出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樣,在士兵那嚴厲的嗬斥聲下,抱著毯子低眉順眼地快步站至牆邊。
布魯托正呼嚕呼嚕地冒著鼻涕泡,口水也不受控製地流淌著,整個人可謂是睡得昏天黑地。一個士兵連踹了他好幾腳,才讓他從睡夢裏醒了過來。
布魯托的起床氣還不小,跳起來本能的抬手就要打,但當他的目光觸及那踢他的士兵時,就見這人的右手看似漫不經心地搭在劍柄之上時,看向自己的眼神中卻多多少少有些不懷好意,布魯托燃起的怒火當即就如同潑了盆冰水。
布魯托倒也是識時務之人,知曉此刻不宜衝動,仿若什麼都沒發生一般抱著毯子迅速站到了安迪身旁。隻是嘴裏不停地嘟嘟囔囔,含糊不清地低聲咒罵著士兵的女性親屬,以此來發泄心中的不滿。
領頭的軍士大聲命令所有人將自己的毯子疊好,按規定堆成整齊的兩列。
隨後,全體人員列隊走出營房,在昨晚吃飯的空場集合。
此時的空地上已然黑壓壓地站滿了人,放眼望去,皆是清一色的青壯。安迪粗略一瞧,憑借多年的經驗判斷,感覺總人數不少於三百來號。
昨晚訓話的軍士邁著沉穩有力的步伐走上前來,說話的聲音亮如洪鍾:“奉大騎士之令,輜重營現有青壯三百二十人,被編入鷹之團第九大隊獨立中隊。”
軍士放眼望去,但見這些人站在那裏,麵麵相覷,眼神中充滿了迷茫與不解,一副不知所以然的模樣。
軍士不由心中暗自嗟歎,在默默思忖道:這些人幾乎都是身強體健的壯年,要是能曆經一段時間的嚴格訓練,說不定都能成為衝鋒陷陣驍勇軍士。然而,如今短短數天便要將他們當作合格士兵來使用,在這殘酷的戰爭中,誰又能知曉最後還會有幾個活著。
“也就是說,自今日起,你們這幫泥腿子便算是帝國軍的一員了。吃的是帝國的公糧,著的是統一製式的衣甲,每月有固定的薪俸發放,作戰獲勝還有豐厚的獎賞等待著你們。從此再無需在那貧瘠的土地裏辛苦刨食,再不必整日麵朝黃土背朝天,承受風吹日曬的煎熬。最關鍵的是,當兵退役之後,還能獲取公民的尊貴身份,見了貴族老爺皆無需下跪行禮,這豈不比當那終日辛勤勞作卻依舊貧苦的老農強上許多。”
軍士仍在那裏滔滔不絕地侃侃而談,然而就在這時,一個麵容略顯富態的年輕人,情緒瞬間崩潰,當即往地下一坐,聲嘶力竭地哭喊道:“我不想當兵,我不想打仗,我還年輕,我還不想死,讓我歸家吧!”
軍士聽聞,不禁怒發衝冠,臉色瞬間變得鐵青:“他娘的,想不到堂堂的高地人裏居然還能有你這般貪生怕死的慫貨,弟兄們給我將他推出去狠狠抽打,直至他為自己的過錯感到慚愧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