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爵被打了藥,渾渾噩噩地昏睡了很久,當他醒過來的時候,感覺到自己已經不在海上,更像是正在乘坐長途列車。

門打開,漂亮的金發青年走進來,順手將手裏的托盤放在桌上,對他勾起那種令人惡心厭惡的假笑。

“做俘虜的感覺怎麼樣?霍少。”

“路西法。”霍爵念出他的名字,“你是哪邊的人?”

“不管我是哪邊的人,總之,跟你不是一路的,就對了。”

“我要見安顏。”他沒有耐心跟金發青年周旋,直接道。

“我想安小姐是不願意見到你的。”說著,金發青年走到他麵前,一腳踩到他臉上,帶著報複的快意說道,“自從得知你的真麵目之後,我們安小姐大病一場,接著便忘記了所有關於你的記憶。更不幸的是,為了活抓你,江少不幸身亡,她現在恨你恨不得想要把你剁碎,怎麼可能還會來見你!”

霍爵聞言,暗暗心驚,可稍作一想,便釋然了。安顏對他的態度確實很奇怪,倒像是陌生人一般,原來是失憶了!

至於江亦寒身死的消息,對他來說簡直就是喜訊,自然不會有什麼糾結的。

即便被人踩著,他仍是習慣性地眯起眼睛,氣勢不減地說:“把你的腳從我臉上移走,給你一秒。”

路西法嗤笑一聲,好心地抬起了腳,卻又重重往他的肋骨踢了一下。

龍血人的武力值並不是開玩笑的。這一腳下去,霍爵感覺自己五髒六腑都被震碎了,兩眼發黑。

好一會兒,他才咬牙挺過了那陣劇痛,沉聲道:“江亦寒是怎麼死的?”

“你也是個將死之人,知道那麼多做什麼?”青年傲慢地抬起下巴,施舍般把飯菜一股腦兒倒到他臉上,說道:“真是失禮了,請慢用。”

霍爵:“……”

這個仇他記下了。

挨著餓,又挺了一整天,總算又迎來一個送飯的,竟然是左岩刀客。

他比路西法客氣一些,並沒有為難他,卻也沒有什麼好臉色,一直努嘴站在旁邊,像個嚴格的牢頭一樣,抱臂看著他進食,一言不發。

霍爵吃到一半,便沒有了食欲。

對方提前打斷了他還未出口的話,冷冷地說:“我是不會幫你的!不要忘記,你軟禁我,威脅江少退兵的事情!”

“沒有人希望戰爭發生。”霍爵道,“而你要是想離開那裏,沒有人可以阻擋你。”

刀客臉色蹭蹭地紅了起來,怒道:“你的意思是我自己願意了!?”

“你捫心自問,當時你真的沒有置身事外的意圖嗎?”他嘴角勾起嘲諷的弧度,“我們做了同樣的事情,不同在於我承認我利用了你,而你卻不敢承認你背棄了朋友。”

“你胡說什麼!?”被揭穿之後,少年臉上的怒色更勝。

“你隻是一個懦弱的小人,憑什麼在犯了一次次的錯誤之後,依然可以得到她的縱容與包庇?”這句話出口之後,霍爵忽然才感覺到自己內心翻湧的嫉妒。沒錯,他嫉妒,狠狠地嫉妒著她身邊的每個人,為什麼他們總是可以無條件得到她的信任與付出,而他想要跟她好好談一場戀愛卻比登天還難,動不動,他們之間就輕易被一刀兩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