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淄衣美少年一口喊出蕭遙名字,蕭遙一怔,茫然問道:“你認識我嗎?我怎麼不記得你?”聽蕭遙說不記得自己是誰,淄衣少年冷然道:“哼!你倒貴人多忘事,太平鎮外與你相鬥的衛亭!還記得嗎?”
蕭遙苦苦思索,可腦中一片空白,過往一切任自己如何努力都想不起絲毫。見蕭遙仍一臉茫然之色,衛亭心中微怒,當初兩人鬥法,衛亭輸了半式,這讓心高氣傲的衛亭耿耿於懷,可如今蕭遙竟然裝作不認識自己,分明故作姿態輕視自己,衛亭甩開蕭遙相扶,轉身就要離去,旁邊司紅葉忙解釋道:“衛公子留步,蕭遙他日前患了一場大病,對以往都記不太清楚,還請公子見諒。”
衛亭回首疑惑地看著司紅葉冷道:“你是何人?”
“妾身司紅葉,有事請教公子,不知公子能否告知這裏究竟發生什麼事了?”司紅葉躬身施禮敬道。蕭遙也對著衛亭麵露歉然之色,像是為自己想不起對方是誰而抱歉。
衛亭麵色稍霽,轉過臉去,右手伸出覆在殘石亂木之上,嘴中輕念咒語,念完輕喝道:“斬月歸!”一道青光從亂石底處冒出,青光閃過之處石崩木飛,一條青龍翻騰而出,青龍飛舞到空中,張牙舞爪直直向著衛亭衝來,旁邊司紅葉與蕭遙大吃一驚,兩人正要移身躲避,衛亭右手卻抓向青龍,光芒閃動中,青龍化為一柄彎刀落於衛亭手中,衛亭轉身又在自己剛剛被埋之處撥石劈木,從亂石縫中尋出斬月彎刀的刀鞘,將斬月歸到鞘中別入腰間,衛亭回頭看了看蕭遙兩人,冷冷道:“今日你們兩人也算有助於我,我衛亭從不欠人,你們想知道這裏發生了什麼事,那我就告訴你們。”
司紅葉喜聲謝道:“那就多謝衛公子了。”蕭遙則一臉奇色的看著衛亭腰間的斬月古刀,覺得青龍化刀十分不可思議。察覺到蕭遙眼中驚奇之色,衛亭心中暗忖,看來這司紅葉沒有騙我,這蕭遙果真失憶,他竟對斬月如此好奇。找了一處幹淨樹木,衛亭端坐上麵,舉頭忘了忘陰暗的天空,衛亭將自己此次南荒之行在靈犀峰所發生的事,並無隱瞞全數告訴了蕭遙與司紅葉二人。
原來衛亭身份顯赫,不但是北氐二王子,更是修道門派中最為詭秘難測的魅宗的少主,前些時日星月劍的傳聞傳到北氐,而魅宗卻並非明性大師所說的妖宗,實是道宗分支,聽說道宗始祖的遺物星月劍現於南荒,魅宗故也遣宗內高手來南荒,而衛亭就是那時帶著宗內兩名高手來到南荒,來到此處向人打聽之下知道,靈犀峰月圓之夜有異光閃現,前兩日正逢月圓,衛亭三人就在月夜登上靈犀峰頂,到了峰頂才發現峰頂方圓不足數十丈,難得的是整個峰頂並無凸石凹坑,平滑如鏡寸草未生,此刻月下峰頂早有四人靜立,衛亭聽身後宗內高手低聲相述,方知這四人分別是當今道宗四大門的高手,華清門的是華清七子之一的清塵子,鳳仙宮的是宮主雲藍雪的姐姐賀蘭珠,雷雲峰雷家的是名震天下的雷放,蒼音山的是掌印皇甫雲的師叔辛佘,衛亭放眼望去,清塵子一身藍色道袍,背後背劍,月下峰頂飄然而立宛若仙神,賀蘭珠一身白衣,雖年過四十可望之若二八嬌娃,貌美如花,背後也背著把仙劍,麵上微露輕笑正與清塵子閑談,雷放是雷家家主雷霆的叔父,輩分比清塵子要高上一輩,一身皂衣,濃眉環眼,滿臉胡須,威武不凡,辛佘則是個須發皆白的老者,手拄木杖,背背布囊,閉目而立。
四位高人皆是相熟之人,都心知大家為了星月劍而來,故而齊齊在月下靜候,衛亭三人到來,四人移目相視,心中不由奇怪,這三人是何人?要知道自道宗四門高手來到靈犀峰,其他小門小派和一些散修都知無望插手,所以近半月來並無外人登上峰頂。而今夜月圓之夜衛亭三人登上峰頂自是讓清塵子四人心中生奇,衛亭年紀雖輕,修為不弱,尤其腰間斬月古刀是一件仙靈寶物,雖在鞘中也散出蒼勁森然之氣,身後兩位老者也是修為高深之輩,雷放性最是剛烈暴躁,當下就甕聲問起:“你們是什麼人?難道還想染指星月劍不成?”說話間雷放氣勢凝動,身上威壓施展而出。
眼前景色一暗,衛亭就感到天地忽然變色,天上恍惚陰雲濃積,耳邊隱隱還有悶雷之聲傳來,那種暴風雨來臨之前的悶壓壓的自己幾欲窒息,衛亭猛然提氣,掣出斬月虛劈,斬月劃過虛空,陰雲散去,天地又恢複月明風清,雖是破去雷放威壓,衛亭心中卻暗驚,這雷放有雷神之名,果然名不虛傳,修為竟如此之高,可對於雷放出手相試,衛亭心中又覺有氣,雖然知道眼前這人是天下有數修道高人,但衛亭年少心高,卻並無絲毫懼意,冷聲答道:“我們是魅宗之人,道祖遺物道宗後人有緣者得,何來染指之說?”言語鏗鏘不卑不亢,而衛亭身後魅宗兩位高手則凝神戒備,他們兩人深知這雷放雖輩分奇高,為人卻最是性急且出手無情,兩人生怕他暴起傷了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