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了解(1 / 2)

屋裏有瞬間的寧靜,顏鈺沒有回話隻是靜靜地看著眼前自稱是“陸家”來的女子。相對原本一直見過的女人,眼前的女人絕對是“壯碩”型的,臉部的棱角也硬了好幾分。眉眼間可見一絲戾氣,使得整張臉透露著一份凶相。‘陸肆?’看來是這具身體的主人,顏鈺心中暗想。良久,在那名女子又要暴跳前,顏鈺開了口,不過卻是對著木清瀾說的。“我餓了。”由於不知男子的名字,顏鈺隻得省略,直接對著他柔聲吩咐到。木清瀾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直到對上妻主溫柔的眼才慢慢有所反應。原來自己剛才沒聽錯,妻主是在對自己說話,隻是這語氣竟然這麼溫柔。“嗯,我這就去……/陸肆!你這是什麼意思!”等了許久都不見四妹回話,沒想到,她一開口竟是說這些?他怎麼能如此無視自己?陸大眸中燃起熊熊怒火,仿佛要將眼前的人燒穿。“嗯,去吧。”顏鈺悠閑地抬眼瞥了陸大一眼,然後又柔柔得對木清瀾開了口,直到那個身影消失在門簾後,顏鈺才又將將眼神放回眼前的女子身上。“坐。”顏鈺淡淡地開口,語氣隨意卻透露著不可抗拒的壓迫之感。顏鈺雖然不太喜歡眼前的女子,但她還是得保持最基本的待客之道。“唷,原來四妹還想把人支開?”陸大暗想,她也不是笨蛋,作為目前陸家頭號繼承人的她自然不會一無是處。陸肆這麼做的原因她還是能夠看出來的。心裏稍稍緩了緩。隨即眼裏有冒出幾絲不屑來。哼,就她還想要保留幾分麵子?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樣的人。“唷唷唷,怎麼現在到想要在清瀾麵前留份麵子啦?你做那混賬事兒之前怎麼就沒有想到?!”顏鈺並沒有錯過陸大眼中的輕蔑,待到她做在房內唯一的椅子上後複又慢慢地開了口。“你是誰?”嗬,連我是誰都不知道,陸肆這是在跟自己裝傻吧!切,真實好笑。陸大剛想嘲諷的開口,誰料在對上陸肆眸子的瞬間,思緒便開始恍惚了。顏鈺看著眼前“陸家”女子的眼神逐漸迷離,然後空洞。顏鈺慢慢開了口,輕聲問起了一些她想要知道的事兒。……顏鈺的時間扣得很好,至少現在她已經得到了她想知道的,而木清瀾卻仍在廚房沒有過來。“很好,現在你從這裏出去一直向西走,直到有人向你詢問,將你攔下。”如果陸成風沒有錯給信息的話,從這兒一直向西會是城外吧。“好。”沒有音調的聲音,機械的回答著。“等一下,把你身上所有的銀子留下。”顏鈺貌似又想起了什麼,淡淡的開了口。“好。”仍是機械的聲音,沒有半絲起伏。陸成風起身毫不猶豫的向門口走去。“大姐要走了?”陸成風出門的身影正巧與端碗進來的木清瀾相遇,陸成風沒有回答,甚至連眼睛都為從他身上掃過。木清瀾也沒有去攔她,反而側過身讓出了路,隻是眼神還是看著陸大,清澈的眼眸中透露出不解和疑惑。“別理她,清瀾你過來。”顏鈺不滿的開口,她不喜歡清瀾看著別的女人,尤其是那個她所謂的大姐。那個貌似心裏還存著對清瀾又些許想法的女人。果然,木清瀾很快便被顏鈺轉移了注意力。清瀾?妻主剛才叫我清瀾?看著愣在門口的男人,手中端著的應該是為自己準備的吃食吧。嗬嗬,那迷茫的樣子真是讓人心動啊。“清瀾,還愣在門口幹什麼?快過來。”“哦”男人愣愣的回了聲,然後有些木然的將東西端了進來。腦子裏還在想著妻主的稱呼、妻主的語氣、妻主的溫柔。剛想喂妻主吃東西的木清瀾,驀然想到了什麼,轉身,果然。那隻盛著藥的碗還在裝上放著。“妻……主,要先吃藥。”木清瀾有些惴惴的開口。木清瀾如此可愛的動作明顯娛樂到了顏鈺。顏鈺看著他先試探的喊了聲“妻”然後偷偷觀察自己反映的樣子,簡直讓人愛到骨子裏。“嗯,好。不過我的手現在使不上力。”“那、那怎麼辦”清瀾有些不知所措,隻得呆呆的發問。“喂我”顏鈺的語氣淡淡,可清瀾還是從中聽出了不同。妻主這是在……撒嬌?想到這一重木清瀾的眼睛又一次瞪圓了。“喔、喔。”木清瀾不能控製的有些結巴起來。“嗬,清瀾?你站著怎麼喂我吃?來,坐在我旁邊啊。”……“苦的。”“唔,會有點苦,妻主你堅持一下。”……“隻有白粥,而且都是水,不糯。”“家裏隻有這些了啊,妻主你忍忍。”顏鈺十分陶醉在這片刻的溫情中,從小不被關注的她就很少撒嬌。她還記得在她5歲的時候便被父母勒令背誦一些難記的藥品名稱以及一些拗口的專業術語。雖說顏鈺很聰明,記得也很快,但她終究是一個才5歲的孩子。她根本不理解為什麼自己要被這些討人厭的東西,並且要為背不出來而承受父母的責罰。終於,她在某一天爆發了情緒。因為貪玩而沒有做足父母留下的功課,被父母罰著緊閉一個星期並增加作業量。她抗議的大叫,撲到母親身上,嘴裏嘟囔著“不嘛、不嘛?”隻是良久都沒得到父母的回應。氣氛異樣的嚴肅,她抬起埋在母親懷裏的頭,見到的不是母親為難、無奈與寵愛,有的隻是冷漠與不喜。再轉頭,父親也是一樣的表情。冷漠的讓她這個5歲的孩子都覺得心寒,一旁的哥哥默默的看著她、看著眼前的一切沒有說話。接下來發生的事令顏鈺永生難忘,隻見母親冷冷的推開她的身子,說道“不讀書你就給我滾,我沒有你這種不成器的孩子。”父母沒有動手打她,隻是冷冷的看她,無起伏的開口陳述,那眼神好語氣像在看一個陌生人。也是從那一天起顏鈺知道自己並沒有撒嬌的權利。而此刻收拾著碗筷的木清瀾心中則分外不平靜。妻主的變化好大。竟然這麼柔聲的對自己說話,還對自己撒嬌。尤其是……木清瀾臉紅了紅,還讓自己晚上與她共枕而眠。總覺得妻主自從那場火災事件中醒來就不一樣了呢。火災……想到這兒,木清瀾的臉頓時就白了……顏鈺躺在石床上微笑著目送木清瀾收拾好碗筷出去,而後閉上眼細細的整理起今天剛獲得的信息。這是一個完全與自己認知中古代男尊女卑生存法則相左的世界,這裏,簡單的來說就是女尊社會。這具身體的主人叫陸肆,是這涼州城內最富裕的家族——陸家的四女。陸家家主陸遠是這十裏八鄉最有名商人。有著一個城主嫡子的正室夫郎秦婉君和名滿涼州城的妙筆先生郭柳之的第二子郭沁為二房。這財富、權利和名聲是樣樣都沒落下。陸家內院共有3個名正言順的男人:長房秦婉君,育有2女一男,嫡長女陸成風現年24有一位太守之子的正房,嫡次女陸成雲現年20有一夫一妾,嫡長子陸為霜現年22歲,已嫁為浣州城內齊陽酒家掌櫃齊子佩為夫郞;二房郭沁便是陸肆的父親,有著庶長女陸肆與庶次子陸小小;三房柳侍郎原是長房秦婉君的陪嫁小廝,名喚翠柳,後來才被抬成了妾侍育有一男。可能是與長房秦婉君昔日感情甚篤,他的兒子現年23的陸家三子便有了一個與嫡子女相似的名字陸寄雨,也已嫁為人夫,妻主是皖南書屋的賬房先生。按理說陸肆作為陸家一個庶出的孩子,即使是女孩子也不能有什麼正經的名分,更別提分家之類的事兒了。其實事實也相差不遠,就光看陸肆的名字就知道有多不受重視。因為是庶出的原因陸肆並沒有入族譜,所以不是“成”字輩的陸家小姐。她的名字完全是因為她是陸家第四個孩子,陸遠順口就起了這名兒,包括她的弟弟陸小小也因著是最小的孩子而有了名字。不過事情並沒有這麼簡單,這得從陸肆的父親開始說起。陸肆的父親郭沁由於出生於書香世家,從小便接受著良好的教育,是個真正的大家閨男。他的性格十分溫婉,嫁到陸家來也從沒有發生過什麼爭寵之類的事兒。在其嫁入陸家的第二年開春便有了陸肆,那時陸遠因為一批貨物必須出門遠行,未曾陪伴在郭沁身旁。郭沁獨自一人在沒有妻主的陪伴下生下了陸肆。而陸遠則是在陸肆出生的一個星期後才回的府,心中不免對郭沁有那麼幾分愧疚,連帶著對陸肆也關注了不少。郭沁並沒有因此而挾恩求報,而是愈發貼心的做到了令人稱讚的賢淑夫郎。這使得兩人也恩愛了不少時日,這才有了陸肆的弟弟陸小小的出生。但這份恩愛並沒有持續多久,郭沁在生陸肆時身體便已受損,而陸小小的出生更是對郭沁的身體造成了不可挽回的傷害。加之正房秦婉君身份手段都不簡單,漸漸的陸遠與二房之間的關係便也轉淡了。雖陸遠與郭沁之間的關係隨慢慢淡了下來,但畢竟也沒有虧待郭沁母女三人,但郭沁的身子到底大不如前,即使是再細心的調養下還是在陸肆14歲之際去了,可能是愧疚可能是彌補陸遠在陸肆15歲生辰那日便將名下的一處酒樓贈與了他作為成人禮。而這陸肆常年在陸成風和陸成雲的排擠、蔑視之下自然地長“歪”了。性格變得桀驁怪異,難以溝通又自視過高認為自己的兩位姐姐不過是在嫉妒自己的才華,她們隻不過是因為有了一個正房爹罷了,也沒什麼本事。她不待見自己的兩個姐姐,當然也不待見自己的娘親和所謂的父親,自成年後,便搬出陸府,去了陸家的別院。經營著從母親那兒得到的酒樓,倒也做的有模有樣,甚至擴大了經營。本來日子這麼過著也不清不淡,每隔兩月住院都會派管事嬤嬤去陸肆的院子送點東西,至少有著表麵的平和。但由於發生了一些事兒,導致陸肆與陸家的關係決裂。在其弟陸小小嫁予人夫時,陸肆更是沒了任何顧忌,揚言與陸家恩斷義絕,徹底的決裂。顏鈺揉了揉眉角,這背景可真夠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