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突變“怎麼?沒有成功?”秦婉君的聲音平穩聽不出任何喜怒。秦飛跪在堂中,自覺有愧,頭垂的更低。“嗬,怎麼不回答,我又沒有怪你。陸肆如果這麼好對付,我也不至於還將她放在眼裏。”秦婉君開口,像是在安慰少年的失利。聽著秦婉君不帶責問的話語,秦飛心中愧意更甚。喏喏的道,“那陸肆不隻是鐵石心腸還是怎麼,不禁對我毫不生出惻隱之心,連女人正常看向男人的眼神都不給一個。”說到這兒,秦飛也有點羞惱。並不是因為這個話題,而是自己沒有引得陸肆注意。他們這些人,從小被收養,學習的就是這些魅惑之術,沒想到自己最引以為傲的本事卻在陸肆這兒受挫。“這樣啊……”秦婉君語氣仍是淡淡,卻仿佛下定什麼決心般道,“陸肆這幾天又和幕天弘聯係了。”秦飛一愣,又聽秦婉君繼續說著“盯梢的人說是,幕天弘來了信。她們二人好像一直有書信來往。我不管這消息是否準確這二人到底有沒有聯係,決不能因為這些小細節毀了六皇女的大計!”“是,秦飛一定竭力配合,隻是現在我還能做什麼?”“並不是一定要陸肆怎麼樣,隻是現在朝中局勢緊張,邊疆又不太平,明爭暗鬥。二皇女已被遣去前方抗敵,端王女在銘城礙於先皇命令沒有踏出銘城,幕天弘也被趕去了封地,正是一舉□□的大好機會,且不能出任何差池。”現在不知道陸肆在這裏麵扮演了什麼角色,或許隻是小小的傳信使?不過,即便這樣,他秦婉君也不允許。“既然這樣的話……那就想個辦法,讓陸肆再沒了心思關注這些。不管是報信也好,簡單的交流也好。斷了幕天弘和涼州城的聯係。也斷了將軍府、端王府和二皇女的聯絡,我倒要看看,孤軍奮戰這些人能堅持多久。”“具體的辦法嘛,我已經想好了。秦飛,你隻要在後天正午時分,聽令去陸家纏住陸肆即可,旁的我另有安排。這,你應該能做到吧?”秦婉君看向秦飛,臉上帶了絲鼓勵的笑意,隻是笑意不達眼底。但秦飛卻很受鼓勵的樣子,信誓旦旦的叩首。“秦飛這次一定不負使命。”……初秋時分,楓葉還不是那麼濃密。但映著金燦卻不灼熱的陽光,還是構成一片金色的海洋。微風拂過,偶爾飄落的幾片葉子,緩緩落下,仿佛電影的慢鏡頭一般。陸肆搬了把竹編躺椅,在小院的葡萄架下落定。躺椅旁有著石質小桌,這是陸肆特意請人打的,不固定。隨著陸肆的喜好,而移動。這也是讓清瀾總說教的地方。陽光透過藤架的縫隙灑下,陸肆眯眼,感歎陽光明媚,歲月靜好。這個想法一出,陸肆倒是一愣。咦?自己怎麼變得多愁善感了?是氣氛使然還是有什麼事要發生?雖然這些日子過得愜意而舒適,但陸肆的心理總有不好的預感。有一種平靜下的風暴就要來臨的感覺,是錯覺麼?都說多事之秋,難道……呸呸呸,陸肆你這個瞎操心的家夥,說些什麼不吉利的話啊。不過說來,自己這樣混日子沒事麼?為了幫助‘盟友’幕天弘,而為了自己的舒適日子過得更好。陸肆也的確‘很用心’的在一直請人盯著陸府的一舉一動。隻不過潛意識還是沒有那麼重視。難道自己這幾天更要找人看看?自己用賞錢和食物雇的幾個小叫花都是機靈孩子。每每去陸府乞食總能探聽出一些消息。說道盯梢,陸肆不免又想起那次去陸府見小小是秦婉君的眼神,頓時一個激靈,覺得不祥的預感更濃烈。“呀呀,呀呀呀,呀。”孩童的叫聲從遠處傳來,慢慢清晰變近。陸肆躺著的動作不變,偏過腦袋,看見陽陽從房內跌跌撞撞的走來,速度不慢,竟然隱約有種奔跑的感覺。身後石原正亦步亦趨的跟著,就怕這個小祖宗摔著哪裏。切,個小兔崽子,還沒學會走的很穩就想著要跑了。陸肆看著陽陽慢慢走近,做起了身,微微俯下上半身,雙手架於雙膝之上,自然地拍了拍掌,引起了陽陽的注意。“來,陽陽,道媽媽、咳,道娘這兒來。”伸出雙手,看著陽陽小腳快速的踩著‘小碎步’不一會撲進了自己的懷裏。陸肆提著陽陽的腋下,整個將人舉高抱起。一時間庭院內孩子的小聲不斷。而陸肆也再也沒有了考慮陸府事宜的心思。錯過了最後的補救機會。……天色正是明天,陸肆一家剛用完午膳,愜意的準備享受午後時光。小院卻迎來了兩個不算陌生的人。“這是準備請我家清瀾去哪兒?”陸肆似笑非笑,看著眼前的兩人。“秦君夫請清瀾夫侍去……”書墨有些不耐煩,但礙於陸肆的身份,還是重複了一遍。“請?嗬嗬,真是好笑,我可看不出任何‘請’得的樣子。有這麼頤指氣使的樣子‘請’麼。如果作為主人家都是這種態度,那麼不好意思。我們恕不奉陪。我可不想讓自己的夫郎去別人家受一個小小的下人的脾氣。”書墨被氣的不知如何回話,漲紅了臉卻對著陸肆不敢罵下去。一旁的秦硯,不著聲色的在心底歎了口氣,書墨果然不是陸肆的對手。看來看不成了,可別把人嚇走,完不成任務才是最壞的結果。眼看著場麵有點僵,秦硯起了圓場。“是書墨無禮了。秦硯這廂給您和木君夫賠個不是。主家確實很有心請木君夫一聚。一者是聊聊心,二者嘛,雖然小姐您離了陸府,但到底木君夫和陸府總是有沁源在。敘敘也好。”陸肆看向秦硯,秦姓,是秦婉君提拔上來的人。賜了主姓也算是一項恩寵。這麼看來他的確有資格說叫書墨。看他處事圓滑,說話老道。既把責任推給了書墨點名了不是,又顯出主家的大度。語氣不急不迫,倒給了陸肆台階,給人舒服的感覺。這麼一來不讓清瀾去,反倒顯得她不講理。“清瀾現在有8個月身孕,你們夫人到底有什麼要緊事?若是真要去,本小姐可否跟著一同去?”陸肆試探著。書墨麵色不虞,不過沒有作聲,想來並不知道要談些什麼。秦硯心中卻是一緊。又不能表現出什麼,麵的壞事。但到底是曆練過的人,很自然的過話茬道,“夫人備了轎子接人。談話嘛,估計是一些男兒家的體己話,說不定也有一些育兒的經驗之談,小姐您想跟著也無妨,不過總是會有些尷尬。”秦硯應著聲,心中卻打著鼓,還是先把人請去再想辦法支開陸肆好了。陸肆想了想,雖然總覺得哪裏怪怪的,但還是沒想出有什麼危險。在這這秦婉君也不至於那麼多人看到的情況下對清瀾做點什麼。遂點了點頭。“這樣的話,我就不去了。你們可要好生照顧好我的夫郎。”聽得陸肆應允,秦硯鬆了口氣。雖然陸肆打印秦婉君的邀請,覺得沒有什麼危險,但清瀾卻有些緊張。上一次秦婉君請自己去陸府便是為了套出不羈先生的身份,那麼今天呢,今天又會說些什麼?坐在轎子裏的清瀾兀自忐忑,卻沒發現在經過一個轉角時。秦硯與不知為何走向陸家小院的秦飛相遇,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後,便相互朝著不同的方向離開。剛踏進房門的清瀾便聞到了一股淡淡的清香。雖然香味淡雅,但清瀾卻本能的皺了皺眉頭,覺得有點不適。但看著眼前的秦婉君,卻把話咽了回去。倒是石原看出了清瀾的不適,上前關心的問了問。清瀾搖頭,表示自己還好。這一次和上次很不一樣,也許是氣氛?石原石明也不被拒在門外,看來這次確實隻是談談心?清瀾壓下不是的感覺,微笑著請安,“父親大人安好。”秦婉君也滿是笑意,“清瀾,也很久沒見你了。怎麼臉色這麼差,來先喝點茶水。”秦婉君的話語裏滿是關懷。清瀾緩下心神,低頭啜了一口茶。的確舒服了不少,又喝了幾口,感覺沒有那麼難受了。才放下手中的杯子。兩人的談話沒有持續很久,讓清瀾疑惑的是,這次真沒隻是閑話家常,絲毫沒有扯到畫舫,扯到不羈。一切就像是再正常不過了,卻讓清瀾暗自提防。直到臨別前清瀾吊著的心才放回原位,難道是自己多心了?雖然鋼筋房內是不適感有些強烈,不過後來就再沒出現過不適。平安回到小院,陸肆卻不在家。石欣說是被一個男孩子找了出去。男孩子?清瀾詫異,沒有生氣,隻是出於奇怪會有男孩子找上門來。清瀾想著今天一下午的對話,有沒有遺漏哪些,是被自己忽略的重點。突然感覺腹部一陣絞痛,隻來得及呼喊一聲,便暈了過去。砸倒椅子的聲音引起了石原的注意。在詢問無果後還是不安的打開了房門,誰知……“君夫!快來人哪!快去叫大夫,快去把當家的找回來!”清瀾身下一灘鮮血,而他也臉色慘白,眉頭緊皺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顯然已經暈了過去。石明在外聽得清楚,也來不及問明緣由,隻聽到石原再喊要找大夫,找當家。顧不上許多,石明便急急地去尋了大夫,先找能救人的總沒錯。石原被眼前場景震懾,隻能慌亂的喊著‘來人’,絲毫屢不清自己在說些什麼。聞聲而入的天淩,還不知發生什麼事。見著地上一片血,血中還躺著君夫,高高壯壯的姑娘險些暈了過去。最後還是硬撐著道,“我、我去找當家的。”說著逃也似的離開,不忍再看那畫麵。於伯和石欣將清瀾抬到床上,動作大了些,清瀾雖然昏迷,也疼得交換了兩聲。於伯,看著還在流血不止的清瀾,又摸了摸清瀾的肚子。臉上悲痛萬分。一陣啼哭引起了眾人的注意。陽陽不知何時進了房內,此刻正爬到先前清瀾流血的地方,小手上沾了血跡,顯得格外駭人。許是血腥味引得它不舒服的哭泣,又或許是它在為未出生的弟弟/妹妹哭泣。石原當即決定先把孩子抱離這地。出門的瞬間與落梅相遇,“當家的呢?當家的在哪兒?!怎麼還沒有回來。”落梅也是一臉焦急,道“不知道啊,我沒有跟著當家。現在還沒找這人呢。”大家都有些沉默,震楞。大家都不知為何原本平靜的一天會發展成這樣。而此時此刻,當家的卻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