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能堅持多久就堅持多久。”容裴謹拍了拍寧素的肩膀,示意寧素走過去,這銀光可以錘煉人的心境,剔除心魔,讓道基變得更為堅實,百利而無一害。
容裴謹怪怪的!寧素若有所思的眯了眯眼,從到達仙瀾城之後,容裴謹就去閉關了,當時寧素以為容裴謹是為了提升修為,畢竟修為越高,進入星海之淵就越安全。
但是此刻看著容裴謹,還是記憶裏那個熟悉的男人,可是隱隱之間,寧素還是察覺到容裴謹身上一些細微的變化,尤其是進入星海之淵之後,容裴謹似乎很熟悉這裏。
雀靈一聽到這銀光有益,第一個搶先衝了過去,當雀靈抵達光幕前數米遠時,卻見平靜的光幕突然像是波浪般的湧動起來,咻一下,一道巨大的光圈從光幕裏射了出來,將雀靈籠罩在光圈之中。
九霄和雪崖對容裴謹的話百分百的信服,所以此刻看到盤膝而坐在光圈裏的雀靈,也連忙向著光幕走了過去,光幕再次波動,隨後又射出兩道光圈將九霄和雪崖籠罩起來,此時隻剩下寧素和容裴謹還站在原地沒有動。
“容裴謹,你是不是有什麼瞞著我?”沒有第一時間走近光幕,寧素危險十足的瞅著容裴謹,“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胡鬧什麼,快過去。”寵溺的看著不滿的寧素,容裴謹大手親密的揉了揉寧素的腦袋,這丫頭一直敏銳的很,隻是有些事此時不需要多說,再者這光幕也大有益處,錯過太可惜了。
鼓著臉頰,寧素想了想也知道這會不是說這個的時機,惡狠狠的瞪了容裴謹一眼,隨後向著光幕走了過去。
光圈籠罩之下,盤膝而坐的寧素隻感覺腦子嗡了一下,一瞬間空間虛幻般的扭曲起來。
“這是哪裏?”寧素錯愕的站在沙發前,眼前是考究的黃花梨茶幾,青瓷的茶壺冒著白色的水汽,淡淡的茶香在客廳裏彌漫著。
順勢坐在了沙發上,寧素揉了揉眉心,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味覺似乎瞬間活了,是自己最喜歡的白茶。
寧素這會也想起來了,自己昨晚上才從美國回來,淩晨三點多才到家,簡單梳洗之後倒床上足足睡了九個小時,一口飲盡杯子裏的白茶,寧素拿過放在沙發上的手機,下午四點,這會過去時間剛好可以。
大街上車流喧鬧,寧素一邊走一邊看著,總有種恍然隔世的錯覺,果真是職業病犯了,這會走在大街上竟然有些不適應,看著這熱鬧的街景,竟然好像很多年都沒有見過一般。
“寧小姐,這是你訂的生日蛋糕,一共九百八十元,謝謝。”精致的泛著濃鬱奶油香的西點店裏,櫃台小姐笑容熱情的將一個八寸的蛋糕遞給了寧素。
付了錢,寧素將剛拿出來的手機又放了回去,就當給他一個驚喜!腳步輕快了幾分,寧素知道因為自己的工作太忙,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裏,寧素至少有三百天都是在外麵奔波。
身為國安部特工,寧素明麵上的工作是業餘攝影師,每一次需要出任務,正好用外出攝影當借口從而遮人耳目,而從孤兒院出身,之後被國安部特招的寧素,如今除了工作之外,唯一讓她真正放在心上的卻是相識十二年的男友周聞韜。
看似柔和平靜,可是骨子裏卻帶著冷漠,寧素知道自己愛上一個人不容易,明明從初中就認識,但是直到大二,足足用了八年時間,八年的噓寒問暖,寧素才打開心扉接受了一直伴隨在身側的周聞韜,如今兩人一共認識十二年了。
這一次的緊急任務,寧素甚至來不及都交待就離開了,不過好在任務異常順利,寧素這才提前一天回來,也剛好趕上了周聞韜的生日。
傍晚的餘暉灑落下來,有些老舊的小區顯得格外的安寧,周聞韜的住所時一幢兩層的獨立小別墅,前後各有一個小院子,坐落在小區的最東麵。
拿出鑰匙打開門的一刹那,站在門口的寧素臉色一點一點的蒼白,即使沒有跨進去,可是一樓客房那沒有關嚴實的房門裏透露出來的聲音卻清晰入耳。
“啊……不要了……我不要了……老公,慢一點……”嬌喘聲伴隨著甜膩的喊聲不斷的傳了出來。
偶爾可以聽見木床被搖動的嘎吱嘎吱聲,夾雜其中是男人低沉的喘息聲,一聲一聲,如同刀子一般刺進了寧素的胸口,抓著鑰匙的手猛地收緊,力量之大,鑰匙那凹凸不平的齒深深的紮進掌心裏,帶出一陣陣刺痛。
半個小時之後,客房裏算是安靜下來,隨後低聲的交談聲傳了出來,嬌柔的女聲不算熟悉,不過寧素接受過專業的訓練,這聲音的主人她見過一麵,去年和周聞韜去聽音樂會的時候曾碰到過,當時隻是簡單的寒暄了幾句,寧素隻以為是巧合。
“老公,你什麼時候和她分手,總不能一直這樣偷偷摸摸的。”女人低聲撒嬌著,倒不是為了周聞韜的錢,她愛的是這個男人,風度翩翩、溫柔儒雅,愛他在生活中的體貼關愛。
原本知道他有交往了十多年的女友後,女人雖然傷心卻也守著底線,不願意去當小三,可是隨著業務上的接觸,偶然參加公司的飯局和其他活動,女人這才知道周聞韜那交往很多年的女友寧素卻是個不負責任的女人。
隻因為喜歡攝影,便天南地北的跑,一走就是十天半個月,有時候時間更長,大前年過年,周聞韜出了個小車禍傷了腳,在醫院休養了半個多月,寧素卻在東北拍雪景,二十多天都沒有回來,是自己每天變著花樣熬著補湯送去醫院的照顧周聞韜的。
去年公司空降了一個官二代過來,什麼都不懂卻指手畫腳的亂安排,還因為看不慣周聞韜的職位壓了他一頭,處處刁難,那段時間周聞韜的壓力倍增,在公司也是舉步維艱,是自己一直陪著他,陪他跑客戶,陪他拉近和同事間的關係,陪他加班陪,他放鬆緩解壓力,可是寧素卻什麼都不知道。
女人親密的依偎在周聞韜的懷裏,小手在他光裸的胸膛上畫著圈圈,低喃道:“我不是逼你,我隻是心疼你,寧素她太自我,你不忍心傷害她,可是一直拖著也不成事。”
“別說了。”周聞韜的聲音帶著****之後的暗啞,俊逸的臉龐上眉頭皺了起來,揉了揉眉心,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是的,是他先愛上寧素,從初中時懵懂的喜歡,到大學四年不放棄的追求,到後來的交往,周聞韜知道自己深愛著那個獨立的女孩,寧素像是風,無法抓住,她飄忽不定,可是偶然間流露出來的孤寂卻讓他心疼。
十二年的感情是幾千個****夜夜堆積起來的,或許是先愛上的人總會受傷,周聞韜一直在退讓退讓,可是他也是人也會累,他更想要的是一個溫馨暖和的家庭,可是寧素卻因為追求攝影天南海北的奔波。
每一次談起結婚都被寧素岔開話題,周聞韜很受傷,他知道寧素心裏頭還有很多事,那是自己永遠都無法碰觸的地方,即使他愛了她十二年,可是寧素卻還是在她身邊築起了一道隔離牆。
會出軌是在意料之外卻也是意料之中,第一次的惶恐不安渡過之後,周聞韜甚至破罐子破摔了,是的,他到如今依舊隻愛一個人,那個人還是寧素,但是感情卻永遠不等同於生活。
自虐的站在門口聽著客房裏小聲的交談,寧素蒼白的臉上露出一抹自嘲的笑,原來自己這個正牌女友這麼不合格!
無聲無息的將門再次關上,寧素一步一步向著院子外走了去,夕陽最後的光芒消失在天際,天黑了,手中的生日蛋糕被扔進了路旁的垃圾桶,寧素仰起頭,再痛,她的臉上依舊是堅強的淺笑。
臥房裏,有這麼一瞬間,周聞韜突然感覺心劇烈的抽痛起來,似乎隱隱的失去了什麼,可是看著床頭櫃上安靜的手機,想到寧素之前的留言,她還有三天才能回來,自嘲一笑,周聞韜猛的摟緊懷抱裏的女人。
再之後,寧素撤回了之前遞交上去的離開前線的工作申請,同時撤銷了關於和周聞韜結婚的申請,國安部這邊也放棄了對周聞韜的調查,畢竟身為國安部的特工,不管是離開最前線,還是要結婚,都需要經過一道一道繁瑣的程序,如今一切都不需要了。
再之後,寧素和周聞韜自然而然的分手,同在一個城市,整整三年兩個人竟然沒有偶遇過一次,周聞韜順理成章的結婚生子,日子如同他曾經想象的一般寧靜溫暖。
可是夜深人靜從沉睡裏突然驚醒時,那一刻,看著滿室的黑暗,周聞韜心總是隱隱的痛著,在他的內心最深處永遠刻畫著另一個女人的名字,即使是他選擇開始也選擇放棄的,可是有些人,一旦愛上便是刻骨銘心的一輩子。
再後來,寧素成了國安部最精銳的特工,遊走在最危險的前線,接下來的幾乎都是九死一生的任務,直到上一次任務受傷回來休養時,在林蔭道上,秋葉飄落,整整十年,寧素終於和周聞韜再次相遇了,隻是他的身邊已經有了他的妻子,而她依舊孑然一生。
十年,改變了太多太多,物是人非!他們認識二十二年,分開十年,周聞韜依舊如同當年一般溫文爾雅,隻是更加的成熟,他身邊的妻子笑容幸福,多了結婚女人的韻味。
可是十年的光陰卻似乎沒有在寧素身上有任何的改變,這已經是深秋,寧素隻是簡單的紮了個馬尾辮,頭發依舊濃密烏黑,墨綠色的長款大衣,裏麵是是簡單的一件灰色毛衣和藍色牛仔褲。
脖子上她最喜歡的格子圍巾,配上小巧而白皙的臉龐,微微一笑時,眼睛彎的像是月牙,完全不像是三十多歲的女人,年輕、漂亮、幹淨、舒適。
周聞韜愣住了,在分開之後的幾年歲月裏,周聞韜曾經一次一次的想象著如果和寧素在街頭偶遇,那麼他該說什麼,該如何去麵對寧素,可是整整十年,街景喧鬧,人來人往,他卻一直沒有遇見過那熟悉的身影。
十年,消磨了周聞韜所有的念想,可是不經意間就這樣遇見了,眼前清瘦的身影一如當年一般,呼吸陡然間屏住,想要說什麼,張了張口卻無法說出一個字。
“好巧,原來是寧小姐。”女人率先反應過來,雖然有些嫉妒寧素那不曾改變的容貌,卻主動熱情的招呼著,隻是挽著周聞韜胳膊的手卻用力的收緊了幾分。
“好久不見。”相對於周聞韜震驚之後的不知所措,寧素卻格外的冷靜,如同隻是久別重逢了一個普通朋友一般,微微頷首致意之後,擦肩而過的走遠、離開,最終消失在人群裏。
這一天晚上,周聞韜失眠了,他思念寧素,卻也痛恨她的冷漠和無情,即使在追求寧素的時候他早已知曉她看似柔和表麵之下的清冷,可是當寧素這一份冷漠用到自己身上時,周聞韜依舊無法接受。
城市依舊繁華,人來人往,歲月如梭,當周聞韜事業有成,家庭美滿的時候,他偶然依舊會想起寧素,不過他依舊是一個愛妻子愛孩子的好男人。
在十年前和寧素偶遇,到如今又是十年,而這一天,周聞韜意外收到一個包裹,一個大大的紙箱,裏麵是一本一本的相冊,那熟悉的照片和熟悉的文風,正是寧素的風格。
在一大堆的相冊下麵壓著一本速寫本,那裏麵是風華正茂時的周聞韜,有他工作時的,給花澆水時的,在廚房做飯時的,也有他睡著之後的,整整一本都是周聞韜的速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