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章 走過的路(2 / 2)

曾幾何時,元紀然卻是那樣一個隻求走一步算一步的女孩,或許正因為那時是女孩,所以犯下的錯無論多不可饒恕,甚至於在元紀然的心中反複掙紮徘徊,也決了心要那樣走下去,就那樣走下去,風雨兼程又如何?

事過數日。

陶麗絲的生日便在這樣一個尷尬的時候來臨,自然,這尷尬僅對元紀然而言。

生日聚會於當日夜晚舉行,簡單樸實。

四人桌,元紀然與姚君萍坐一側,陶麗絲與蔡少衝坐一側。元紀然與蔡少衝對坐著……這裏麵摻雜著元紀然的小心機,在陶麗絲坐到內位,蔡少衝坐其邊上而元紀然與姚君萍正要入座之時,元紀然借口衛生間,才使得姚君萍沒有與蔡少衝正對而坐。

元紀然並不覺得這樣的作為毫無意義,她不希望兩人麵對麵的眼神互動引起陶麗絲的一絲懷疑,陶麗絲是一絲不苟的女人。

但此時的一絲不苟對陶麗絲而言,多諷刺,她的一絲不苟竟沒有察覺到閨蜜姚君萍與男友蔡少衝有貓膩。

傳統的生日慶祝過程:蛋糕,蠟燭,許願,吹滅。

分完蛋糕後,人手一碗長壽麵,學院附近專慶生日的小店,長壽麵食料倒是齊全,鵪鶉蛋、西紅柿、香菇、青菜幾隻,濃濃的骨湯美味百分。

長壽麵,元紀然的拿手之作。

元紀然本不是愛下廚之人,但當年,為了一個夏望,煞費苦心買盡菜譜學習各式佳肴。隻可惜天生與廚房無緣,學的入骨的隻有長壽麵。一碗長壽麵,西紅柿、香菇、青菜幾隻,把鵪鶉蛋取而代之的是兩顆煎得發焦的荷包蛋。

夏望喜歡看著元紀然不停歇的為他忙碌,這與他骨子裏的大男人主義有著莫大的關係,那時他想著,他一輩子都可以看著這個女人如此,一輩子。

此刻於餐桌上的情景是如此:陶麗絲和蔡少衝親熱著,蔡少衝用唇拭去陶麗絲嘴角的奶油,姚君萍笑的前俯後仰,元紀然反而不自然,望著眼前景象,似乎一切都不是她看的那樣,隻是她看走眼罷了,陶麗絲和蔡少衝深愛著彼此,姚君萍和她一樣,隻是以閨蜜的身份出席此次聚會,並無其他瓜葛。

但隨後,元紀然便更加確信那日並沒有看錯,而她確實也並無打算改變疑慮化有為無,畢竟姚君萍的美貌、妝容、體型,難以讓人辨認失誤。

姚君萍在蔡少衝將目光從陶麗絲的雙唇上轉移開後,意味深長地望了蔡少衝的一眼,蔡少聰並無對上眼。

姚君萍掏出手機望了一眼,淡淡一句,便匆忙離開。

“陳老頭在等我。”

她總是如此稱呼那個老男人,不帶任何感情色彩,本就沒有任何感情色彩。

姚君萍一走,元紀然便覺留在此處恐怕是全身發亮。

電燈泡向來如此。

借口一個,輕鬆脫身。

走回宿舍的路不長不短,高脂肪晚餐後的散步也好。

元紀然一個人走著,並無打算呼叫成靖宇。

大學內,大學外,肩並肩而行的情侶數不勝數,如此情形,不必多言。

單人獨行,也不少。

元紀然從未覺得單人獨行者不免落寞,人各有異,別妄想參透所有人的世界。

一路高燈,元紀然拖著影子緩緩前行,寒風連來數周,終究要被將近的春日擠失。

從前也有相似的情景,萬物似乎要複蘇而至,正如同此季節,寒風走遠。

夏望拉著元紀然的手,走進另一個世界。元紀然的心在矛盾間複雜交錯,她不止一次的問自己,此生做的孽,下輩子要如何償還?抑或者,不必等到下輩子,此生便要算得一幹二淨,為了眼前那個男人,元紀然交出了靈魂。

從此便是不歸路。

一樣是一條不長不短的路,一樣是路人紛紛的街,對於路人而言,夏望與他緊緊拉著的元紀然也是路人,不相識,便是陌路。

相識,或也陌路。

回到宿舍,陳冰以相同的姿勢,做著相同的事。

她從來就不是個討人喜歡的女孩,高傲,冷漠,對事事,於人眼中。

從大一至今,兩年已過,三年途中,陳冰始終沒有與元紀然、陶麗絲、姚君萍做過一次深入的交談,其他人更是不必提起。其嚴重程度以至於一起上課的同班同學尚有半數以上不知道此女屬於本專業,有時隻當其是英文愛好者,故時常旁聽。這時常也不過是因為他們往往不太重視誰在,誰不在罷了。

這不誇張。點名簽到在很多人眼中並不信有多少人能身體力行,誰能注意她,究竟對應何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