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風似的刮了出去,眼見得兩條小短腿不住搗騰,河絡少年的臉上寫滿了懊惱,汗水順著臉頰一路滑落,可他沒有時間去擦,隻顧著埋頭狂奔。再細看一下,他的眼圈紅腫,分明是剛從睡夢中醒過來的,而且分明是熬過了夜的。
“喲?那不是鐵釘阿朵拉嗎?沒去參加畢業典禮嗎?”
路邊有人笑嘻嘻地喊著,河絡少年抽空狠狠瞪了他一眼,低頭繼續跑。
“看來又是睡過頭啦,我們和風穀的驕傲可真是驕傲啊。”
又有人笑嘻嘻地喊起來,河絡少年抽空狠狠瞪了他兩眼,繼續低頭跑。
“你這笨蛋,就知道跑就知道跑,你不會騎豚鼠過去嗎?笨蛋!”
這次是一個河絡少女在喊,鐵釘阿朵拉猛地煞住腳步,狠狠跺腳,一把將這少女抱緊,“哈哈,哈哈,還是梅裏特蘭好!”
少女羞得粉麵通紅,周圍看熱鬧的人不少,都開始起哄。
“看吧,我們的梅裏特蘭天生就是他媳婦兒。”
“鐵釘阿朵拉這種小鬼就得梅裏特蘭來管。”
少女更加害羞,使勁推開滿身煙火氣的鐵釘阿朵拉,“滾一邊去,不洗澡就別抱我!”
鐵釘阿朵拉傻笑著接過她手牽來的錦毛豚鼠,“我一定會贏的!那時候我就可以出去闖蕩九州啦。”
他拋下這句話就跑了,錦毛豚鼠的速度極快,轉眼就變成了一個小點。河絡少女的臉瞬間就陰了下來,大大的眼睛裏忽的蘊起了水汽,她對著少年的背影大叫起來,“你就這麼想離開我嗎?”
周圍的人起哄聲更大了......
河絡聖地——無諾峰創造之門。
這裏安靜了很多,人人都在看著平台中央高傲的河絡少年,穹頂的光芒像是全聚集在他的身上,他身邊八個同樣參加畢業典禮的河絡便顯得有些暗淡。自從這少年拿出了自己的作品——封魔如意之後,原本自信的他們已知道今次的冠軍非他莫屬。
白皙的膚色,在河絡男子的身上是少有出現的,而他臉上浮泛的幽幽青氣更是絕無僅有的,很容易讓人想起惡靈附體的傳說。可是他的眼睛裏閃爍的是冷靜而凶狠的光,證明他確確實實還是一個有正常神智的人,但他身上那種說不出的氣息讓誰看了都周身不自在。
評議會的長老們和阿洛卡們竊竊私語,隻有夕陽穀的麻書娜兒一言不發冷眼旁觀,她深信自己兒子的實力,更加相信兒子麻書颶製作的魂器是評議會無法做出決斷的。河絡的悠久曆史像是這北邙山一樣經過了無數的歲月,這麼悠久的歲月足夠讓很多很多的東西失傳,譬如說......
星焚之術!
這是河絡一族最神秘莫測的鍛造之法,這種方法之下製作的武器皆是正宗的“魂印兵器”,最重要的材料就是生命的靈魂!在遙遠的鐵血時代,那些出生在鋼鐵搖籃裏的絕世英雄,那些出生在天神懷抱的曠古術師,都曾經擁有一件甚至幾件魂印兵器,他們無一例外的成為了流傳至今的神話。
但是,“星焚之術”在很久很久以前就被封印了,因為它製造的魂印兵器太容易將人導入地獄中去,以生命靈魂灌注的魂印兵器絕大多數擁有自己的意識,控製不了魂印兵器的人極易被兵器自身反噬,成為被兵器封印的惡靈。因此,從很久以前,這超越河絡智慧的鍛造之法就被封印在創造之門裏,曆代的長老無緣見到,隻有少數幾個阿洛卡才知曉它的下落,但阿洛卡們是絕不會再去碰觸一下的。
如今的九州,魂器雖然稀少,質量雖然上乘,但已不具備自我的意識,隻能算是魂印兵器的分支了,而威力,至少打了六分折扣。
但河絡的曆史也教會了長老和阿洛卡們辨別鍛造器物的能力,評議會上的成員都在第一時間感覺到利器麻書颶的作品並不純潔,那玉如意裏赫赫分明的三道遊絲似的綠色太過詭異,就像是封印了魂魄。時代真是太過久遠了,評議會的成員沒有一人能肯定這作品裏到底蘊含了什麼,要讓他們在短時間內作出正確的決斷無疑是不可能的。
麻書娜兒冷笑不語,兒子麻書颶所用的方法正是被封印了的“星焚術”,她相信在場的人絕無可能看破。盡管她也隻是了解“星焚術”的百分之一,但這件作品已經成為眾多作品中最燦爛的一件,現在隻等評議結果出來,夕陽穀便可再次成為各地河絡中的焦點,洗刷當年“叛神”事件中的屈辱。
“這小子的魂器和清水顏那家夥的魂器好像啊。”羽化低聲說。
書岑點著頭,“反正比你手上的木蓮和厚土要好,應該屬於上品魂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