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刀刮出森寒的光,勁力逼得風雪朝兩側狂拂,其勢不可小覷。這就是傭兵營當家銅陵的全力一擊,羽化看得真切,這一刀已經是超出了銅陵本人的極限了,一舉衝到了高級武道家的層次。
“罷了,求仁得仁。”羽化低聲哀歎,突破極限是要有後續措施的,否則突破之後衰弱的身體得不到照顧必然是悲劇收場,輕一點的也要變成殘廢。但是看到銅陵如此奮不顧身的一刀,羽化已經知道了結局。
大刀準確地劈在人形將風的頭上,強如將風也被震退了丈許之遠,頭部的位置明顯地出現一道深深裂紋。
“蠢貨!”
河絡少年悶悶的聲音從將風裏傳出,身體猶在半空的銅陵被將風的右手狠狠抓住了咽喉。銅陵紅了雙眼,根本不在乎呼吸的艱難,大刀再度劈下,劈得正是將風頭部的那一道裂痕。不得不說銅陵作為傭兵營的首領有其冷靜的一麵,按照刀的力度計算,隻要再劈三刀,必然能將將風的頭部砍破,甚至可以殺死躲藏在將風之內的河絡少年——凶器麻書颶。
然而......
“果然是蠢貨,縱有武技又如何?你的刀如何能砍破我們河絡引以為豪的將風?除非那是魂器!”
隨著凶器麻書颶冰冷的聲音,大刀中分而斷。即便那是一把百煉鋼的好刀,在兩次劈斬之後終於承受不住銅陵本人的勁道和將風堅硬賽鐵的鎧甲。
“我命......不甘......”如銅陵這般過慣了刀頭舔血的江湖日子的男人,到了此刻也禁不住發出絕望之音,根本沒有能力為兄弟們報仇,哪怕隻是砍敵人一刀也做不到。
羽化側了臉去,不敢看那慘況。
銅陵的脖子被捏斷了,凶器麻書颶兀自不肯放棄這具屍體,就那麼高高舉起,讓銅陵的鮮血滴落在將風上,他發出了變態一樣的狂笑,“蠢貨!蠢貨!都是蠢貨!區區的螻蟻之命妄想對抗連神都背叛的我嗎?”
屍虎緩步而行,魂術師高高站在它的頭上,冷冷地問:“魔王大人,如今還有什麼遺言要交代麼?”
羽化仰頭呼出長氣,那麼多的血腥味終於消散在冰冷的風雪中,但那滿地的屍首填滿了眼睛,他知道那些人死得不甘心,可是他能做什麼?
“當日放過你,實在是不應該的......”羽化搖頭歎息,“也許就不會有人死在我的麵前了。塔塔羅斯,你為了什麼要殺人?”
塔塔羅斯冷笑,“我不是一個好殺的人,我做的一切都隻為造出最完美的死靈戰士。你知道麼?人是多麼醜陋的東西,可是人體內卻有著完美的魂魄,用完美的魂魄可以造就出最無敵的魂印兵器,可以造就出最完美的死靈戰士,為了達到這個目標,殺人也不算什麼了。你看到我的屍虎了,這就是證據啊,你見過這麼完美的戰士嗎?”
“那你要指環做什麼?”
“那當然是為了達成我的目標啊。從武公植那裏得來的消息,那個叫西門的小子擁有的是天驅的宗主指環,天驅宗主指環的材質是青銅,是最完美、最純淨的裂章星辰的碎片啊,得到了它,麻書颶就可以打造出最完美的魂印兵器,而我,就能用這個魂印兵器封印強大戰士的靈魂,進而製造出最完美的死靈戰士!這是多麼美好的事情啊,魔王大人不覺得興奮嗎?”
羽化淡淡地說:“我隻覺得惡心。”
魂術師開始了大笑,笑得那麼暢快,“魔王大人,你的精神力缺失了十之八九,你的身體也損耗得極為厲害,我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現在的你,就是甕中之鱉。為了自己好,你就交出指環吧。”
羽化搖頭,“你是秘道家,專門研究靈魂,能看出我的精神力缺失不難,事實上我的確沒有以前那種得心應手的精神力了,可是你從哪看出我身體損耗的?是在十天之前麼?”他在山羊背上挺直了身體,驀地發出冷笑,“笨蛋!我已經不是十天之前的我了!”
魂術師微微錯愕,就見那山羊箭一般飛奔出去,塔塔羅斯大恨,這才想起這個魔王總是喜歡逃跑的。
羽化的確是想逃跑,他要逃進結界中去,可是身邊勁風襲來,眼角餘光瞥到一線森冷的光正在推進,速度竟是極快。“不好。”羽化心裏咯噔了一下,那分明是凶器麻書颶驅使將風靠近了過來,那將風的雙腳下是輪子,行動起來迅捷無比。
大刀一下劈空,落在雪地上,震得雪粉爆開,地麵上現出一條長達丈許的裂痕,可是就在那一瞬間,山羊奧迪臨時拐了一個彎,疾奔向將風,這就避開了那一刀,而在與將風即將相撞的那一瞬間,山羊又拐了個彎,從將風的胳膊下鑽了出去,很快衝進了雪花城的結界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