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禦兒見過太子,太子妃。蘇雲鬆人已經蘇醒,傷勢有惡化趨勢,但他堅持要見你。”
聞言,慕清楓劍眉微挑。
“蘇雲鬆?難道蘇雲鬆已經知道了玉昭國政變?”
蘇清雪頷首應語。
“好,我現在就去見他。”
不一會兒,蘇清雪與慕清楓一道來到蘇雲鬆床榻前。
此時的蘇雲鬆按住胸口,大口喘氣,臉色蒼白,身上傷口繃帶也滲出血痕。
見到蘇清雪前來,蘇雲鬆更是伸手抓住蘇清雪的衣衫。
“你要見我?”
“是。”
蘇雲鬆的話語有些顫抖,抬眼望向蘇清雪時,發現其旁多了一錦衣男子隨身相伴。
頭戴玉冠,身著黑色大氅,鏤金鑲邊,其上是金龍盤祥雲刺繡。男子更是相貌俊美,雖之前治療神醫已然英俊不凡,但此男子更多了一股英武王者之氣,尤其那一雙深眸讓人參不透,望而生敬畏之意。
就著衣著打扮和與蘇清雪的親密關係,不用猜也知道來者身份。
蘇雲鬆的神色不禁微變。
“是風之國的新國主來了嗎?”
“正是。”
慕清楓上前一步,一雙深眸卻也在瞬間將蘇雲鬆審視一遍。
“果然英雄出少年,真是後生可畏。看來,本王真是老了。”
蘇雲鬆深深地歎了一口氣,眼中滿是無奈與悔恨。
“成王敗寇,如今本王落在你們手裏,我死不足惜,我隻有唯一一個請求。”
“你說,如果可以,會盡量滿足。”
“我以玉昭國君主名義懇求你們,幫玉昭國撥亂反正,替我殺了那幫亂臣賊子,救出我的小兒子蘇子燁讓他繼承大統。我願意答應之前所有條件,永不來犯,且與風之國結為友好。”
蘇雲鬆的眼裏滿是哀求,拽著衣衫的雙手也在微微顫抖。
“隻要你們答應我,我願意一死以謝罪。”
蘇雲鬆的聲音開始顫抖,臉上滿是痛苦之色,眼中更是噙著一絲銀亮。
“隻是在我死後可不可以幫我把骨灰帶回玉昭國。”
蘇雲鬆的手緩緩移向蘇清雪,一臉哀求與懺悔。
“清雪,是我對不起你母親,是我誤會了她這麼久,直到現在才知曉一切真相。是我一時之氣才誤信奸臣賊子,是我負了她!負了你!都是我!你本可以有一個幸福的家,做一個最幸福的郡主,是我負了你們母女!”
原來,紅寶石匕首中隱藏的秘密,便是由其寵妃珍妃親筆寫給敵國通奸通敵證據。字跡與寶石對蘇雲鬆而言在清楚不過,鐵證如山。這封密信裏不僅表明了大皇子與自己寵妃珍妃有染之事,更是涉及當年珍妃設計陷害蘇清雪母妃雪妃的事實。因此,珍妃獲悉之後才前方百計取回。而原本用來傳信的暗格匕首,卻在無意之間遺落被蘇子燁所得,更沒想到的是最後竟然會轉送到蘇清雪的手中。在得知蘇清雪得到匕首後,怕秘密泄露因而多番起殺機,意欲奪回匕首卻屢次失敗。
蘇雲鬆至此方才幡然悔悟,原來自己因誤信讒言加之一時妒恨竟然賜死了自己最愛的女人,而且還置自己親生女兒多年不顧,為局勢所迫和親遠嫁癡傻王。甚至不顧她的死活去攻打風之國,而到最後自己卻被女兒所擒所救,且寬仁待己,放出一條生路。
一時間,情感交雜,百感交集。蘇雲鬆既悔恨自己所作所為,心底又替自己有這麼一個女兒感到驕傲,可是麵對親手女,卻為自己多年的傷害而愧疚自責,心中不敢相認。
想到此,蘇雲鬆更是深深自責,不禁將頭埋進臂彎,眼中悔恨淚水不受控。
“我本該相信她不會那麼對我,可是每每我想到,我就不受控地憤怒、嫉妒,我太愛她,所以沒法忍受任何背叛。都是我害了她,負了她,也連累了你!如果可以,我希望我可以做出任何的補償,能夠替你母親正名,還她一個清白。
對於虧欠你的所有,我願意獻出一切補償,包括我的性命,隻是希望你可以原諒我。如果真的可以,我最後一個願望就是希望死後骨灰可以與她合葬一起。生前我負了她,死後我希望能為其有所補償。”
作為一國君主,蘇雲鬆滿身傷痕,悔恨淚水不受控。話語情真意切,裹著仇恨,帶著悔恨,卻也含著誠摯哀求。與其說一個君主,更似一個臨終老人托孤懺悔,讓人於心不忍。
慕清楓看了一眼蘇雲鬆,回眸望向蘇清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