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後,因為他在長江水患中捐獻大筆錢物賑災,先帝複了康成公主的皇室身份,追封,又葬入皇家陵園,封宋德清為太平侯,宋家這才算是恢複了皇親國戚的身份。
雖然常常有人笑話宋德清為商人,笑他當初身為貧賤時做的一些讓人笑話的事,自命清高不樂意與他為伍,但是宋家也根本不屑理會他們。
宋德清倒是喜好讀書,也特地讓幾個孩子讀書。
可惜老大宋修遠不是讀書的料,跟出身低級武官家的劉氏一樣專愛習武,宋依依也是一樣。
倒是後來皇帝送的宮女徐氏所生的一對兒女很有希望,這讓宋德清也因此對徐氏更高看一眼,把自己當年沒達成的讀書的心願都寄托在兒女身上了。
宋德清跟劉氏是患難夫妻,當時兩家都是一般,劉氏為人潑辣,相中了宋德清,便跟著當時還是做學徒的宋德清做了夫妻,二人一路努力才有這份家業,宋德清因此對劉氏很是愛重。
隻不過後來劉氏河東獅吼的名聲傳得很大,皇帝不知哪根神經有問題,開玩笑把徐氏賜給了宋德清,說是不喜他一個皇室之後被悍婦壓製。
劉氏為了在外人麵前做個仁德模樣,到底沒把她怎麼著,隻是難免在閨房裏讓宋德清跪了幾回搓板。
說起這些事,也是有許多年了,劉氏就是因為性子彪悍能幹,才會惹出小妾的事來,然而皇帝賜下的人,想隨便就打發了又怎麼可能呢。
每每宋依依想起這事,都不由得感慨,為劉氏難受,身為一個女人,大抵沒人會想有另外一個人跟自己分享丈夫。
劉氏平日裏看著沒事人一般,但是她可知道,她沒少吃醋,隻不過她不會特地在外麵表現出來罷了,也是因為懶得理會徐氏。
太平侯府的事情說來也就是這麼點事兒,並不複雜,了不起就是正妻和小妾之間爭鋒罷了,也爭不出個所以然。
不過這一對夫婦也算絕配了,要是中間沒小妾就更好了。
“娘,您可真厲害啊,當初要不是您,我爹還不能落下這一份家業呢。”宋依依真心佩服這個女人。
劉氏紅光滿麵,哈哈大笑道,“那當然,我劉三娘是什麼人?當初可是京城一枝花,若非是遇上你爹,指不定嫁到哪去享福呢。我是看他可憐兮兮的,心裏不落忍,每次我經過他就找借口說話,嘖嘖,有趣死了。”
宋依依好笑道,“還有這事啊?娘您長得這麼漂亮,完全沒必要選我爹嘛,不過這個選擇目前看著不算好不算壞吧。”
“後悔也沒用了,哼,如果不是那皇帝老兒……咳咳,當初瞎折騰,家裏麵就清靜多了。”提起當年的事劉氏心裏還頗為不快。
“咳咳,那事還是別提了。娘,您呢,也不要一味跟爹吵了,你們是夫妻嘛,幹嘛為了別人鬧生分?我可不想再看你們吵架了。”
劉氏也不由得歎了口氣,神情難免有些黯然,哼了一聲,“男人嘛,依依啊,你別聽那些男人說話的時候好聽,什麼一輩子就是你一個人,可實際上,哪個男人不偷腥?你爹還算好的,一輩子也就我們這兩個,他對我也是不錯,不過男人都愛鮮花,不喜歡那個女人還能生兩個?隻不過都這麼大歲數了,我也懶得管,還扯什麼情情愛愛的。”
宋依依蹙眉,“我可不這麼覺得,對自己的丈夫幹嘛非得又打又罵的呢?”
劉氏好笑道,“你這小丫頭懂什麼,我跟你爹房裏的事還得告訴你不成,去去去,少管閑事。老娘想怎麼著他就怎麼著他,他還敢反抗不成?”
宋依依咋舌,這豪放,真是讓她開了眼了,指不定人家屋裏怎麼玩呢,她還是不要多管閑事了,劉氏彪悍的人生不需要她指手畫腳。
“哈哈,是我管多了,人家隻是為了娘你的幸福著想嘛。”
“什麼幸福?”宋德清從外麵走了回來,聞言疑惑道。
宋依依憋著笑,差點忍不住笑出聲來,她忙打岔道:“沒什麼,我在跟娘隨便聊天的。對了,爹,我有點事問你。”
“什麼事?”
宋依依便道,“爹,剛剛看到密縣那邊信使八百裏加急入京,不知道是出了什麼事情,那邊到底情形如何了?”
宋德清點頭,“你問得巧了,我剛從京兆尹那回來,正好得了消息,的確是那邊情形不妙。”
他看了看四周,進了屋裏,打發了仆役,這才小心翼翼地道:“事情不妙,那邊現在發現有人得疫病的了,而且密縣的地震遠比之前想得要嚴重,物資也不夠,這次是派人回來再轉運物資的,還有派大夫過去。”
“什麼!”宋依依吃了一驚,“爹,你說是有人得了疫病?”
旁邊劉氏也吃了一驚,“真的是疫病,哎呀,菩薩保佑,這可嚴重了。”
宋依依蹙眉,之前她已經讓人準備了那麼多方法了,怎麼還會有人得疫病的?
“怎麼能,明明朝廷已經讓人準備了那麼多辦法了。”
“說是那麼說,可密縣那麼大,總有沒管到的地方,難免出點問題,加上這天氣又越發熱了,得疫病也不奇怪。隻是如今這事暫時還沒通報,密縣那邊已經不允許人外出了,京城這邊撥了人過去,也別想輕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