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隻是來挑撥離間那就免開尊口吧。”
顯然,這種話並不能動搖夏侯策的心智,皇帝忌憚他是顯而易見的事情。
“殿下何不聽我把話說完呢?”洛川公主輕笑一聲,“我知道攝政王是心懷國家之人,所作所為都是晉國,隻是晉國當今皇帝卻不是能容人之君,要不然他又怎麼會因為你我一點小小的傳言而在宮中大怒發落宮人呢?洛川一向敬佩攝政王英雄氣概,聽聞這些事也有些為您感到不值,所以我今天才會請您過來。”
夏侯策看了她一眼,心念電轉沉聲道:“這也是我晉國的事,與你金國無關。”
這位公主倒是消息靈通,隻是宮中的事情若沒有人透露消息,洛川公主又怎麼會輕易得知?夏侯策一瞬間卻是想了許多。
國內定然有人跟金國勾結,這次的事情處處透著詭異,他倒要看看這些人到底想做什麼。
“你我兩國接壤,晉國之事又怎麼會與我國無關呢?今日,洛川便是想與攝政王談一樁事情,涉及攝政王前程的好事,攝政王何不妨聽一聽?”
夏侯策不置可否。
洛川公主見狀道:“攝政王肯定是覺得我怎麼會這般好心為您著想,不過此事於我父皇而言也是有好處,所以我才會遠來晉國詳談。”
“有話直說,本王不喜歡兜圈子。”夏侯策神色冷淡,心中卻是思量萬千。
金國皇帝不派其他人來,卻派了洛川公主前來商談,本就奇怪,按理說這種國家大事不會交給一個公主來處理,除非這位公主的能力深得皇帝信任。
那麼,這位洛川公主自然也不是個省油的燈,金國最近的情況,能被皇帝派來,肯定是報以重望,然而以前他卻沒有怎麼聽聞過金國有關這位公主的多少事。
“攝政王真是個爽快之人,那洛川也不囉嗦了,就直說好了。這裏是我父皇交給攝政王的信,請攝政王一觀。”
洛川公主從袖中拿出一封信遞給夏侯策,夏侯策鳳目微眯,接過信封,展開信紙。
不過短短兩三頁紙,上麵所寫的內容卻是在夏侯策心中掀起了一陣驚濤駭浪。
他眉頭緊鎖,看完了信,手指一緊,慢慢將整張信紙揉捏成了一團,冷冷朝洛川公主看了過去。
被他淩厲冷冽的目光直視,洛川公主麵色有些微微發白,像是被一頭嗜血猛虎盯上,淪為獵物,渾身汗毛倒立。
到底是天下聞名馳騁沙場的名將,執掌天下的攝政王,這份威勢竟是比她那養尊處優的父皇還要可怕。
“攝政王想必是看清楚上麵的內容了,應該明白這次我父皇與攝政王合作的誠意。”洛川公主到底也是天潢貴胄出身,恢複冷靜地道。
“貴國莫非是在跟本王開玩笑?”夏侯策冷笑一聲:“信上這種謊話也能編得出來?”
“本宮知道攝政王不會輕易相信此事,畢竟此事也太過聳人聽聞,就是我父皇以前也不得而知,還是最近方才得知這件陳年舊事。不過,我這裏卻是有一副畫像可以讓攝政王看一看。”
說罷,她取出一卷畫軸遞給了夏侯策,畫軸展開,上麵卻是一個金國男子的畫像,對方身著金國皇室的服飾,中年年紀,容貌英挺俊美,留著美髯,麵目陽剛霸氣,一雙眼睛尤其淩厲有神,深沉莫測,讓人不敢直視。
夏侯策卻是在看到這畫像的刹那瞳孔就是一縮,像是被什麼灼傷了一般陷入了回憶之中。
遙遠的幼年記憶裏這個男人出現過在他麵前,當時他還是他父親的好友,被他父親領回家中做客過多次。
當時這位“叔叔”對他很是和善,還時常送他一些刀劍之類東西,他還曾經覺得這位叔叔是個好人,直到後來不堪的真相傳來,他才知道對方是金國的探子。
他還跟自己的母親有染,他的娘親竟然為了這個男人在萬壽節之時趁著獻禮的機會刺殺先帝。
最後刺殺自然是失敗了,他母親當場自盡而死,夏侯家論罪,他的命運也因此而改變,從父母疼愛的高門公子變成了人人可以辱罵,父親不認,親人踐踏的野種。
他所有的命運改變都是因為這個探子的出現,隻是在當年那個探子就已經被抓住殺了,多年以來,他滿腔的仇恨和怒火都撒向了金國,若非是金國策劃又怎麼會有此事?
然而今天,洛川公主帶來的這封信卻是告訴他,這個探子並沒有死,甚至他還另有身份,他是金國皇室的一員,位高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