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細述(1 / 2)

昨晚師父的話一直回蕩在耳畔:“若是他不尋來,或是他認不出你來,那些記憶,不想也罷。但是他來了,幾乎沒有猶豫的就認出了你,他是你在這世間最親的人,你躲他、怕他,已是傷了他。你就忍心讓他一直這樣下去?他滿心滿眼的隻想著你,我看到,你也在他尋你不到時,躲在暗處偷偷的看著他。

你還是想要認他的,隻是你膽小,所以不敢靠近他。細柳,這樣對他不公平。你有了新名字、新麵孔,就要把以前全部都拋開嗎?”

“我沒有!”

“叫你細柳,隻是因為你對你自己的真名反應太大,直到一年多前,我一叫你小憐,你依然會頭痛無法控製,這才給你取了名字叫細柳。但不論你怎麼逃避,你就小憐。”

“不要,別說了!”

“不論你叫什麼,你骨子裏就是白小憐!”

“不要說了!”

“你自己想想,明天再告訴我答案。你要是不願意,我也決不會逼你,就讓他這麼失魂落魄的等上你一輩子好了。”

看著屋內相擁而泣的兩人,禾影之微微搖了搖頭,情之一字,傷人傷己啊。老天保佑他活到現在還沒遇上過這樣一個人,果然是他福大命大。

他確實是自私的,昨晚的那番話,完全是站在了禾清之的立場上,絲毫沒有為小憐著想,但他能如何?那是他的弟弟啊。總不能真讓他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女人,卻碰不到?

不論他之前做錯了什麼,兩年的懲罰已經足夠了。

更何況,如果日後小憐恢複記憶,發覺她曾經這樣的傷害一個自己深愛的男人,恐怕心中也不會好受。

唉,他禾影之簡直就是個大聖人,得趕快寫信通知父母,禾府恐怕很快就會有喜事了……唔,也沒準不會太快,還是讓他們兩位老人家不要太過著急,慢慢來、慢慢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禾清之才慢慢的平靜下來,不好意思的扭過臉去,不肯抬頭看向小憐。攬在腰間的那隻手卻是怎麼也不肯放開。

掌心的熱源突然離開,細柳心中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訥訥的說道:“小憐……是我原來的名字嗎?”

“是,你叫白小憐,從小在白山屯後山的庵堂中長大。姓白,是為了不忘白山屯的恩養,小憐,則是你父母給你起的名字。”

原來她說的話都刻在心中,一個字也不曾忘卻。

“啊,我還有父母?”

聲音裏似乎帶著些雀躍,卻是讓禾清之沉默了良久,要怎麼說?說他們在她一出生時就拋棄了她?這對於新生的白小憐來說,無疑又是一種傷害。

“怎麼?還是他們已經死了?”

“沒有。”抬起頭來靜靜的看著那張明明不一樣、卻又讓他能一眼認出的麵孔,禾清之笑笑說道:“隻是他們住的太遠,要見麵恐怕要等上許久了。”

“那……他們是什麼樣的人?”

其實她嘴上說不在意,心中一定常常在幻想著自己父母的樣子吧?禾清之在心中微酸的想到,每次母親到他院中來時,小憐總是喜歡看著他們母子倆說話的樣子,唇角含著的那抹微笑,如今想來竟是讓人莫名的心痛。

“他們隻是普普通通的老百姓,你家裏還有兩個姐姐,一個哥哥,都已經成家了。你父親包了幾畝地,每年的收成足夠一家人吃喝,你母親每日紡紗織布補貼家用,你哥哥已經有了一個小兒子,一家五口,祖孫三代住在一處。你的兩個姐姐一個嫁到鄰村,一個就嫁給了村中青梅竹馬一同長的鄰家哥哥,也都是過得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