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1 / 3)

要知蛇劍和銀鈴俱是江湖不可一世的梁騖高手,他們不論行走哪裏,總是有人巴結奉承,誰也不能給他們兄弟一點臉色看,他們也不允許別人有機會使臉色,哪知道眼前的燕雲飛就沒將他倆放在眼裏,不但沒放在眼裏,還有那麼一點瞧不起他們,這口鳥氣的確讓蛇劍受不了,他那股氣如山洪樣的發了出來,銀袍一閃,人已搶了出來,狠狠的盯著燕雲飛。

燕雲飛不疾不徐的道:“瞪什麼?拔劍呀。”

這種口吻,這份狂妄,使蛇劍在人家麵前有矮了半截的感覺,蛇劍和銀鈴縱橫五湖四海,馳騁八千裏路和月,哪曾受過這種烏氣,他想到自己蛇劍之名,不是平白拾來的,全憑自己那份功夫和狠厲,掙出來的一點局麵,卻要受燕雲飛的奚落,心裏頓時塞滿了無邊的殺氣……

他狠聲道:“好,我就幹掉你。”

手一晃,一柄狀如蛇狀的劍已扯在手裏,這柄劍就是他蛇劍之名的來由,劍刃上一片青光,灰茫茫的一片,燕雲飛一看就知道劍上有毒。

劍式一起,蛇劍在空抖了抖那柄劍,劍身居然顫起了一陣嗡鳴,可見蛇劍在劍道上果然下了一番功夫。

項七叫道:“當家的,把這雜碎交給我……”

微微的搖了搖頭,燕雲飛笑道:“用不著,這種狂夫不受點教訓,他不會知道天多高,地多厚,對付這種人隻有一個辦法,那就是要他永遠沒有再用劍的機會……”

射日劍已緩緩而起,劍光指著蛇劍。

蛇劍吼道:“媽的,你太小看我了。”

銀鈴在旁邊看的一怔,他和蛇劍聯手闖江湖,混世麵也有十幾年了,從來沒有見過蛇劍如今日般的沉不住氣,最令他不能客忍的是蛇劍一遇上燕雲飛就有種小巫大巫之別,原有的沉著和冷靜全不知溜向哪裏,銀鈴立刻道:“兄弟,這不是衝動的事。”

蛇劍恨的一咧嘴,吼道:“不宰了他,我難消這口氣——”

蛇劍如一道銀弧一樣的在半空裏閃耀,一柄劍更是像苗疆大澤裏的飛蛇般上下飛射,繞著燕雲飛溜轉,此人雖在盛怒的情形下,那份功力並沒有稍減,出手拿捏的俱極有分寸,可見此人決非浪得虛名之徒。

一扭身,燕雲飛已脫出蛇劍的追逐搏殺外,他顫了射日劍,溜溜光影斜灑而出,道:“小心了,我可不會太留情——”

蛇劍在劍道上是下了很深的功夫,由於蛇形劍較一般劍刃更難這使,為了練這種劍,他曾不眠不休的吃了不少苦,自認在這方麵有很深的造詣,哪曉得燕雲飛的射日劍居然隨便那麼一點,仿佛就有千百道的光影自四麵八方門來,他分辨不出到底是哪縷光影是真,那縷光影是假,他大懍暴退、暗道:“好厲害的劍法。”

淡淡一笑,燕雲飛道:“怕了,嗯?”

銀鈴睹狀大哼,道:“兄弟,別怕——”

手裏突然多了一個銀光閃閃的鈴鐺,那就是他聞名江湖的銀鈴了,隻見他在空搖了搖,忽然有一陣能顫動心弦的鈴聲響了起來,這陣鈴聲還真怪異,聽進耳,隻覺手腳會軟,燕雲飛哪想到這個小小的鈴鐺會有那麼奇怪的威力,隻覺揮出的劍力道頓失,沒有原先的威力,他這才驚覺這小銀鈴的確有著不可思議的魔力。

蛇劍嘿嘿地道:“兄弟,搖呀,這雜碎快不行了。”

銀鈴大笑道:“放心,我不會鬆弛,一定要他死了為止。”

鈴聲不絕,令人全身乏力——老沙叫道:“果然有點門道——”

蛇劍決不會放過任何一個稍縱即逝的機會,燕雲飛的劍式一緩,他的蛇劍已緊隨而上,他像是換了個人似的,那柄蛇劍在他手裏,還真像是條奔躍在大川湖澤的怪蛇一樣,這一陣拚殺,逼得燕雲飛有點忙亂——突然——燕雲飛的身如箭鏈般的穿射了過去,射日劍在一縷疾嘯聲展現出一蓬寒厲的光影,蛇劍隻覺一陣冰寒襲來,嚇得縮身疾退,他不敢硬接這致命的一招。

雖然僅僅是須臾之間的刹那時光,燕雲飛卻把握住這疾如絲縷的時光,他身在一頓的功夫,那柄射日劍倏地斜側裏一轉,往前一推一挑,朝著銀鈴手裏的小小銀鈴劈去。

他心裏可清楚的很,那枚小小銀鈴雖然狀不起眼,卻有種能令人運不起功力的力量,隻要鈴聲不斷,就能使對方的功力大打折扣,劍式便不能完全發揮出來。

要毀蛇劍必須先毀銀鈴。

有了這個認知,燕雲飛當機立斷的向銀鈴采取了攻勢,他不會予對方有任何可乘之機。

銀鈴哪會想到燕雲飛會突然暴閃過來,大叫道:“媽的,他看上我了。”

手小銀鈴在劍刃尚未觸及的刹那,猛地射了過來,休看那隻是一枚小小的鈴鐺,威勢卻相當大,勁頭更準的很,對準燕雲飛的麵門射來。

燕雲飛冷笑道:“來的好。”

射日劍在一顫之後,立刻發出一聲嗡鳴,輕靈的劍光已點在那枚小銀鈴上,當地一聲,銀鈴已碎裂開來,隨著銀鈴破碎,鈴裏倏地射出七點寒光,罩向燕雲飛的身上。

鈴裏藏暗器,這倒是出人意料的事。

燕雲飛怒喝道:“你敢!”

迎著那七點寒光,燕雲飛的射日劍舞成一道漫天的光幕,人隨著這道光幕射向半空,那七點寒星僅差分毫的自他身邊溜過,端是險到了極端。

哎呀——順一聲慘叫,他站在蛇劍的身後,燕雲飛閃過了寒星,蛇劍也急忙退避,順卻不及躲閃的了兩點星光,在慘叫聲,順連翻帶滾的倒死在地上。

燕雲飛怒叱道:“銀鈴,你該死!”

銀鈴嘿嘿地道:“死的是你。”

他手裏又多了一枚銀鈴,那就是他賴以成名的家夥,他名字叫銀鈴,他的武器也是銀鈴,他因銀鈴而出名,銀鈴能給予他更多的名譽和信心。

那枚銀鈴在他手裏又搖晃起來,細碎的鈴聲搖曳不絕,發出輕脆的聲音,能擾人心神——蛇劍的劍又問起——在一聲輕脆的劍嘯,蛇劍已搶先偷襲了……

鈴銀的身在旋轉,晃身往燕雲飛身上衝,兩大高手顯然要聯手將這個眼之刺拔掉,他們知道這個人如果長留江湖,他們的日就不好過了。

他們必須殺死這個眼釘,替杜八爺減少個敵人。

銀鈴蛇劍雙雙拚命撲殺過去,不給燕雲飛有絲毫鬆懈的機會。

燕雲飛的劍在晃移化作一縷光,沉聲道:“注意了,我要出手了。”

這聲注意了的字音也不過是剛剛歇止,那耀眼的劍芒已穿空射出,銀鈴連眼睛都來不及眨一下,已看見自己身前如寒夜裏湖潭上麵的水影,光光閃閃的圍繞而來,他幾曾見過這樣的劍法,那手裏的小銀鈴根本還來不及發出,已懍恐的叫道:“你,你……”

蛇劍立刻感覺出不對了,劍才遞一半,叫道:“快閃,兄弟,快閃—…。”

銀鈴是閃了,而且閃的特別快,無奈,燕雲飛的射日劍更快,猶借著他身閃移的快速,噗地一聲,那劍刃已穿進銀鈴的肚裏——鮮血如泉水從地麵上噴出來一樣,忽地濺射出來,銀鈴的口張的好大,仿佛在訴說著什麼,而被人硬生生的堵住嘴一樣,啊了半天,一個字也沒有說出來,隻有那啊啊的痛苦聲,使空間留下了淒慘的音符。

呼地一聲,銀鈴如金山墜地般的倒在地上。

那龐大的身寂然而不動,連呼吸也斷了。

蛇劍悲慘的道:“姓燕的,他媽的你狠……”

硬生生的抽回了劍,燕雲飛冷冷地道:“蛇劍,還有你—…。”

蛇劍眼裏淌了淚,吼道:“你知道麼?銀鈴跟了我十幾年,我們兄弟感情好的像塊蜜糖,吃喝拉撒,從來沒有分開過,你他媽的,居然一劍穿了他,這股仇令人好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