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2章(1 / 2)

迷迭香是有毒的,前生的毒蛇信子百毒不侵,而今的九公主風塵卻應該是弱不禁風,一路走著,風信子卻沒有絲毫的不適之感,意識是清晰的,隻是朦朧的月光中,像是總有一雙美麗的桃花眼。人說一眼萬年,那是她來此記憶最深刻的一雙眼睛,隻是她還不知道,他會不會,為她堅守……

司寇無邪站在花間,如同一隻誘惑人的鬼魅,雖然噙著笑,卻依然嗜血陰冷,他的目光是無情的,再看向那片藍紫色的迷迭香時,迷離得有些醉人,他要的東西,從來都不會失手,江山,美人,那個人擁有的東西,他一樣也不會輸。

一抹黑影來得悄無聲息,跪在男人身邊沒有一點存在感。

“何事?”司寇無邪問,聲音是沒有波瀾的。

“主子,那邊派人傳話了,夫人回來了,請您速速回去。”黑衣人說,他是暗影,隻會傳話和殺人。

“終於,她也記起我來了嗎?”男人笑了,難得的天真無邪,他望著風信子消失的方向,低聲道,“那麼,隻能下次見了,希望到時候,你還記得為我的江山壓寨的承諾,公主殿下。”

隨著無邪的離去,夜越發的深沉了,月兒圓圓的又白又大,將那些藍紫色的花兒照得發亮,風信子靜靜的走在花叢,腳步很輕,身影很小,月色下淡去了紅斑的臉是絕代的風華,月如水,人如畫,隻歎夜寒人不知。

迷迭香過後,是另一片樹林,月光從樹葉間漏下來,斑斑駁駁的,沒有風,也不覺得嚇人,風信子走著就開始歎息,曾經睡覺製毒吃飯殺人的日子,雖然枯燥乏味,卻也輕鬆,這伴著危險的自由還真不如不要。原以為可以叱吒風雲的剽悍人生,卻似乎要比想象中更難,生怕一不小心就會在未出生前夭折了,她的傾國傾城貌,她的占山為王夢,想著很近,走著太遠。

血月池未至,這一路卻也沒有肖容兒說的那般駭人,什麼有毒的花花草草,怎生沒有一絲毒氣?

風信子正納悶著,隻聽得周遭有些異動,四下看時,卻是連風兒也沒有,暗想自己草木皆兵了,剛走幾步又發現不對,空氣中有股濃濃的甜香,不似花香,卻是糕點的味兒!

風信子在泠心院雖清冷了些,但夥食倒是不錯的,送晚飯來的是個叫木子的小夥子,長相是模糊了,不過卻是客客氣氣的,肖容兒說他有些怪怪的,信子卻吃得挺好,隻是這大半夜的,她也卻是餓了,臨走時揣懷裏的食物也早不知何處去了,乍一聞這香氣,一向對甜食情有獨鍾的信子哪裏還忍得住,尋著味兒便往樹後過去了,不知人世險惡的她哪裏知道誘惑是人致命的硬傷,這一刻,曾經讓人聞風喪膽的毒蛇信子卻隻是被這香味牽著鼻子走了,殊不知,這樹後頭,竟當真是有個陷阱。

樹下有一塊方方正正的大石頭,一碟格外誘人的糕點穩穩當當的放在上麵,借著月光,一隻不小的夾子躺在碟子上,顯然是用以捕獵小動物的,風信子扯了扯唇角,這和老鼠夾子有明顯區別嗎?有,這個夾子更沒深度。

是什麼人想要有誘捕動物呢?還好她風信子恰巧經過,本著一心向善悲天憫人的良心,她不幫忙吃掉這糕點還真說不過去。風信子警惕的往四周望了一圈,而後大搖大擺的邁開了步子。

“啊!”

尖叫聲伴隨著夜鳥拍打翅膀的聲音劃破了寧靜的樹林,風信子則是隨著大片枯枝敗葉窸窸窣窣的滾了好一陣,最後重重的摔倒在地,潮濕腐朽的氣息撲麵而來,風信子用手探了探,身邊是濕漉漉的泥壁,這麼一抹弄得滿手烏黑,她低咒一聲用衣裙擦了擦手,抬頭一看,樹影疏星的半方天堂,卻原是掉進了一個深深的陷阱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