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出門便得知了此事,刀小影一直納悶身邊人的平靜,不是為了風塵才不辭辛勞的趕來皇城的嗎,今日一早還在畫蓮樓裏急得跳腳,現在倒像是沒事人一樣,真是詭異。
“就算那是事實,我找到她也留不住她吧。”君無瑄說,有幾分苦澀,幾分自嘲。
刀小影見他這樣,胸口有些氣悶,皺著眉頭道:“你怎麼知道留不住,三當家這是不自信嗎?”
明明,是那麼自信狂妄的男人,卻露出這麼無助的神情,風塵對他來說,真的很重要吧。
“不是服了毒藥嗎?小爺總不能帶著你一起去吧?”
“這不是理由吧?帶著我有何不可?”見不慣他那麼鄙夷的樣子,刀小影幾乎脫口而出。
君無瑄沒有再回答,隻是輕微的搖了搖頭,不置可否。
而這時候,周遭的人群沸騰了,一聲蓋過一聲的歡呼,將兩人說話的欲望生生的抑製住了,於是他們默契的相視一笑,像是突然間觸動了什麼似的,很微妙的感覺。
嗯,就好像周圍的那種嘈雜與他們無關,彼此的笑容都是那麼美麗自然。
刀小影還是男裝,清秀英氣,這一笑多了幾許柔美,微微上翹的嘴角有些俏皮,在他眼裏變得無比生動。
君無瑄也帶著笑意,本就是個俊逸非凡的少年,笑起來的時候眉宇間都帶著淡淡的陽光,頗有她向往的男兒氣概。
相互看著,都鬧了個大紅臉。
直到擁擠的人潮撞到了刀小影,二人才驚覺失了神,尷尬的移開目光,望向城門口鐵騎軍中為首的那個男子。
黑色的鎧甲,罩著同樣暗沉的毛皮大氅,雪白的戰馬係著鮮豔的轡頭,重生的戰神就那麼雄姿英發的接受著眾人的崇敬與歡迎,即使站在城下,也讓城頭的守衛在他麵前顯得卑微而弱小。
沉重的黑色頭盔在豔陽下顯出肅殺的光澤,冷峻完美的一張臉被掩去了大半,獨獨露出一雙深邃濃黑的眼,有著震懾人心的神秘吸引裏,淡淡的疏離清冷,深深的深沉魅惑,隻是,那人與生俱來的高貴讓人不敢直視,仿佛多看了一眼,便是褻瀆了心目中的神祗。
不管是什麼時候,血沉永遠是妖冶的,即使在萬俟聖昕這樣傾城的男人麵前,他也能讓人無法無視,亮紅色的鎧甲紋著金飾,在一群黑甲騎兵中顯得格外耀眼,銀白的發隨意的散著,在風中胡亂的舞著,竟是無比的唯美。
此二人並肩而行,自是一番賞心悅目,絕世的風采倒讓一旁的七劍顯得平凡了,盡管他也是難得一見的龍駒鳳雛,但麵無表情的冰冷,比不得血沉的妖嬈出眾,更及不上萬俟聖昕的勾魂奪魄。
眼看秦王的隊伍到了城門口,守城的侍衛終於在手足無措之時等到了宮中太子的命令,為首的統領一聲令下,笨重的城門緩緩地落下,粗壯的鐵鏈帶著斑斑鏽跡發出遲鈍的聲響,很快便阻隔了眾人的視線。
守衛們居高臨下的看著城外的鐵騎軍,饒是知道隻要關閉城門,皇城就會固若金湯,但在觸及到七劍冰冷的目光時,還是會感到心驚膽顫。
並非是七劍有著蓋過秦王的震懾力,守衛們懼怕他,是因為他眼中濃烈的殺氣和仇恨,那嗜血的光芒仿佛隨時都會衝破軀殼,將他們碎屍萬段。
“城下來者何人,膽敢公然攜眾進城,可知我王朝律法,是不允許……”
城樓上統領話未說完,城內眾人見其關上城門將戰神拒之門外,紛紛表示不滿,不少人一麵高呼“秦王殿下”,一麵開始推搡守衛的長矛,開始往城樓上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