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不然,司寇無邪怎麼舍得讓風塵死去呢?
他對不懂用蠱毒,但昏睡蠱對人是沒有半點危害的,隻要嗅一嗅薄荷,人很快就會蘇醒。但是,萬俟聖昕可不知道這些,更不知道他和司寇無邪早已暗度陳倉,就算是不擇手段,也要將風塵送去大歸汗國。
他死……她就得死!
萬俟聖昕頹然的放開手,又坐回了床邊的短凳上,重新執起風信子的手,放在唇邊輕輕地吻著,那深情,羨煞了一旁摸著脖子喘粗氣的七劍,看向風信子絕美的麵容,他有了瞬間的猶豫,不過片刻,便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好,我答應你。”萬俟聖昕微垂著頭,七劍沒有看清他的神色,隻是被這句輕緩的話擊中了心靈,冰冷的麵上瞬間充滿了激動和狂喜,似乎比坐上皇位,還要讓他興奮。
“真的?”冷靜過後,七劍狐疑的問了一句。
萬俟聖昕淡淡的點頭,道:“七劍,本王真的不願看到你這麼錯下去,可你為何總是執迷不悟呢?萬俟家的男兒,該是頂天立地的漢子,是世間絕無僅有的真命天子,如果你父親在天有靈,是不願意看到你這樣的。”
“我不明白七皇叔這話是什麼意思,想來你也該是累了,朕派人送你回去。別想著帶她離開,那隻是徒勞,三日後我會為皇叔準備大婚,而同時,我會封她為王朝郡主,送她去大歸汗國和親。皇叔大可放心,隻要去了汗國,她自然會蘇醒,成為大歸汗國最尊貴的王後。”而你,就要永遠留在我身邊了,七劍在心裏補了一句。
“七劍,本王還是那句話,你不該把心思動到她的身上。”說完這話,萬俟聖昕最後看了一眼風信子,俯首在她耳邊輕輕地說:“相信我,這一生都不會負你。”
七劍聞言冷笑,相愛又如何?還不是必須要分開?現在他是帝王,他就有權利去主宰一切!
等兩人離開,榻上昏睡的風信子微微動了動,長長的睫毛輕顫,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好一個七劍,好深的城府,竟然想到讓玉墜聲東擊西,在她毫無防備的情況下下了昏睡蠱,而她,甚至是血沉都沒能察覺。
風信子奇怪的是,為什麼自己雖然昏迷了三天,但意識卻是清醒的。
“你醒了?
窗台上黑影一閃而過,穿著暗衛的黑甲,麵上黑紗覆麵,隻露出一雙狹長的眼睛來,此時,正目不轉睛的盯著風信子。
風信子靜靜地看了他一會兒,才虛弱的扯了扯嘴角,淡淡的笑道:“無瑄,是你吧?”
來人身形一頓,緩緩的抬手扯下了覆麵的黑紗,露出那張年輕俊美的臉,雖然不複曾經的張揚和陽光,還帶著濃濃的疲憊,但那熟悉的眉眼,不是君無瑄,又是誰?
“有時候,我真希望你可以笨一點。”幽幽的歎了口氣,君無瑄靠在桌邊上,頎長的身影有著不同尋常的健美,陽光從他背後的窗子裏透進來,讓他籠罩在了一片白茫茫的光霧之中,看不真切。
“為什麼?”身上的昏睡蠱,該是那日上午種下的,除了玉墜,就隻有君無瑄在她身邊了,而且,她從來沒有懷疑過這個正直陽光的大男孩,從來都沒有。
所以,果真不能輕信於人嗎?
“對不起。”除了這句話,君無瑄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不管是什麼理由,他終究是做錯了事,不是嗎?可是,就算重走一回,他還是會這麼做吧。
那日的蓮子粥有毒,風信子百毒不侵沒有大礙,可一連吃了五碗的刀小影可就沒有那麼幸運了,為了拿到解藥,他不得已,才答應七劍給她下了這昏睡蠱,那之後,七劍沒有騙他,可他的心,卻一刻都沒有停止自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