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別談!那種人有什麼好談的,整個就一混混。”
陳以墨站了起來,凳子在瓷磚上劃出刺耳的聲音,“隨便你怎麼說吧。”她轉身離開了房間,管她背後狂風暴雨。這些話她已經聽得太多了,反駁過、爭論過,也因此而無數次哭泣過,直到現在似乎已經麻木了。媽媽想說,是她的自由,可是她不想聽,卻不得不聽。這個家,如果不是還顧及著媽媽的心情,她早就已經離開了。
接下來幾天,媽媽都沒有好臉色。爸爸從媽媽那裏聽說了,也來了她這裏,對著她看了半天,陳以墨麵無表情的站在那裏,仿佛自己背後是一堵高牆,實際上心裏一點底都沒有,生怕他打人,好在他最後隻是說,“隨便你吧。”
那就隨便我吧,陳以墨鬆了口氣。
我想去見你,我就去了,可是你呢,王淺風,你說來看我,可是都快半年了,你卻還在原地踏步。
這樣,卻有些太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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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當天,她上了汽車,到了徐州之後,又轉車去他那裏,真正到地方了已經是八點多。
她沒有住在賓館,而是住在了他家。他家的老房子靠近火車站,但是非常小,不到四十平方,每一樣東西都破舊的如同垂暮老人一般。除此以外,他家在市區買了一套房,留著給王淺風結婚用。
見到陳以墨,他一家人都挺開心,那些矛盾仿佛沒有發生過一般。他父母說著地方話,她聽著不太懂,卻還是知道他們問的是她父母什麼時候能見一麵.......
她無法回答,隻好一直笑笑,假裝聽不懂。
王淺風帶著她去了新房子,還沒有開始裝修,又帶著她去了設計師那裏,問她想要未來的家是什麼樣子什麼風格的,想要什麼家具.......兩個人去家具城逛了一圈,又和他的朋友一起吃了飯,他們嘻嘻哈哈的叫著她“嫂子。”
第二天,他找了輛摩托車,帶著她去山上玩。溫暖的風迎麵吹來,她抱著他,一路風馳電掣,從山腳下開始,摩托車嗚嗚嗚的沿著路向上爬,綠樹在身後倒退,直到前方無路可走。他把車停下,拉著她的手,兩個人慢悠悠的在山間走著,高大的樹木遮蔽了整片天空,明媚的光芒從樹木之間灑落,樹木掩映之間偶爾出現的幾間磚瓦房,被厚厚的藤蔓遮蓋著,積累上歲月的痕跡。
一路行走,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遠離所有的煩惱,待到她再也走不動了,他便彎下腰來背著她,石頭布滿整條小路,他便也走的歪歪扭扭,可是在她的眼裏,卻是無比的安穩。
兩個人累了,便下了山,卻也是慢騰騰的,遇到有溪流淺灘便停留下來,吹吹風,聊聊天,曾經的劍拔弩張全部消失不見。陳以墨看著遠方,卻聽到背後他的呼喚,一轉身看到他指著一塊石頭說上麵有字,陳以墨歪著腦袋看著,認真的辨認著,卻不小心和他撞到了一起。他反應過來,一邊揉著她的腦袋,一邊說她笨。
石頭上麵的字很淺,雖然不好看,卻很容易辨認。
陳以墨我愛你。
她一下子就蹦了起來,又驚又喜,又羞又惱,雖然四周無人,卻也想要找個地方藏起來,慢慢的品味那種甜蜜,又想要把石頭藏起來,被別人看到了那可多難為情呀。
她就這樣想著,卻是站在那裏,不敢有多餘的動作。
王淺風從背後抱著她,“以墨,我真的很喜歡你。”
她相信,她自然是信的。
“我也是......”
........
天色漸晚,兩個人才高高興興的回家。
等到路上,正騎著車一路飛馳,突然間車便停了下來。
“沒氣了,皮戳壞了,得找人修”王淺風讓陳以墨下車,檢查了一下以後告訴她。
陳以墨傻眼了.......
這路上哪裏會有修車的啊?
王淺風到處打電話,不停的問路人,就算這樣,等到他們兩個人到家已經是七八點了,天已經黑透了。
陳以墨的臉幾乎也黒透了,這叫什麼事。
..........
再睜眼,五月三日,她得回家了,她舍不得。
如果每一天都能夠和他在一起,每一天都能夠這麼美好,那該有多好。
當然,現在看來還是不可能的,他們之間,隔著兩座大山呢。
陳以墨暗想,總有一天,我會把兩座大山挪走的。
一定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