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一集2(1 / 3)

太古街上。

警察的摩托車開過來,還有十多名警察快步跑來。

潘記毛皮商場外。

單眼衝已經站在門口台階上,一個警察向他打立正:署長,搜查到了潘記毛皮商場潘大掌櫃這裏來了,店門早關了,掌櫃室亮著燈呢。

單眼衝想了想,一揮手:店裏、掌櫃室,還有後院的倉庫都要搜!

警察:是,署長。

潘記毛皮商場。

掌櫃室裏燈光明亮,幾個警察持槍竄進門裏。

羅長禮正用毛筆在木匾上描字。

趙寶庫蹲在地上,黑著一隻手在大墨盤子裏研墨。

潘生子悠閑地坐在紅木椅上喝茶水。

前頭一個警察站住,挺客氣地說:潘掌櫃,對不住了,我們搜查三個進城來搶劫的土匪,這三個土匪跑到這太古街上就失蹤了,署長有令,太古街上無論是商家還是私宅,要挨門挨戶地搜查,我們也是公事公辦,希望潘掌櫃能夠積極配合。

潘生子不卑不亢地:既然是署長大人有令,那就搜吧,我這掌櫃室裏是有三個人,不妨讓署長大人進來看看,看看我們三個誰是土匪?

正巧這時,單眼衝在幾個警察的陪同下走進門來。

單眼衝:潘掌櫃,冒犯了。

潘生子:哎喲,署長大人,看來又是大案,你又親自出馬了。

單眼衝看看潘生子,又斜眼掃一下羅長禮,說:是呀,羅賬房的兒子你的姑爺子羅彪殺人後潛逃的案子還無法結案呢,在這兒又遇上你們二位了。

潘生子:署長大人,咱倆的緣分要往長說怕得捋到十多年去吧,那時候怪我這個小皮匠沒眼力,沒想到今天你能當上大署長。

單眼衝還是漲紅了臉,但很快裝做輕鬆狀,皮笑肉不笑地說:彼此彼此,十多年前我也不會料想到你這個小皮匠日後能日進鬥金,坐上哈爾濱毛皮行的頭一把交椅啊。

潘生子笑著說:有緣哪,咱倆太有緣了。

單眼衝:可是緣分歸緣分,公事還得公辦,潘掌櫃,把你的店門,還有後院的倉庫、作坊,統統打開,萬一土匪藏進去你不知道對你也不好,別半夜我們走了,他們爬起來綁你的票。

潘生子:到底是有緣分啊,替我想得周全,好,那我就大門小門是門都打開,讓署長和手下人受累,幫我查查有沒有土匪進來,等於是替我看家護院了。

店堂裏。

店內一片靜謐,電燈已打開,各種高檔毛皮製品擺滿櫃台,掛滿四牆。

單眼衝和幾個警察在各個角落和櫃台後搜查,最終一無所獲。

大倉庫。

裝羊毛的麻包摞的如同小山,幾個警察爬到最高處,向下推麻包。

羊皮垛前,幾個警察翻開羊皮。

一個警察用刺刀向麻包裏深深刺紮。

後院作坊。

幾個警察都捂著鼻子,向一口口大缸裏看,沒有發現什麼。

另一個警察揭開大鍋上的鍋蓋,泡生皮的氣味熏得他差點嘔吐,向鍋裏看一眼,忙蓋上鍋蓋轉頭走開。

牆角嘔皮子的窖子前,幾個警察搜查過去,見窖裏半槽髒水泡著臭生皮,警察都緊著鼻子,強忍嘔吐。

窖外,已經撈出來的生皮堆得老高,皮堆下汪著沒腳深的紅血水。幾個警察繞著皮堆轉了兩圈,一個警察踩著髒水,走近前去,用刺刀向皮垛裏猛紮了幾刀,然後搖搖頭,捂著鼻子忙躲開了。

潘記毛皮商場。

掌櫃室門外,單眼衝和幾個警察返身走過來,單眼衝忽然叫起來:你們看看,這門外邊是不是有血跡啊?

一個警察臉貼近門板細看,也大聲說道:署長,是血跡,像是人的血手印!

單眼衝:三個土匪中,有一個受傷的對吧?

警察:沒錯,有一個老胡子胳膊上或者是手上肯定是掛彩了。

單眼衝:這血手印,十有八九就是那個老胡子蹭上的。

後院作坊小偏房裏。

作坊的一間偏房牆外連著煮皮子的灶台,所以這裏落著高高的木柈子,還有一把劈柈子用的大斧頭。

王貴在作坊的這間偏房裏裝做向高處摞木柈子,實際是在聽外麵的動靜,他聽到了警察的叫嚷聲。

掌櫃室門外。

多名警察湊過來,圍住掌櫃室。

一個警察再次確認血手印,說:這血跡看著新鮮,分明是有人剛剛留下的血手印。

單眼衝猛推開門,虎著臉邁進門裏。

掌櫃室裏。

門口,單眼衝命令道:對不住了,你們三個人都把手舉起來!

潘生子仍在喝茶水,不慌不忙地問道:署長大人,我們的手犯了什麼法嗎?非要舉起來?

單眼衝:我想看看你們三個人誰的手上有血?

後邊的警察狐假虎威地喝道:聽見沒有?都把手舉起來!我們要看傷驗血。

警察說著走過來,先走近了羅長禮和蹲在地上的趙寶庫。

羅長禮雙手舉起來,手上無傷。

警察命令趙寶庫:你幹嘛總蹲著?站起來!

趙寶庫:我……我剛才不小心坐了個腚墩,坐墨盤子上了,褲子濕了不好看,不願站起來。

警察過去,把趙寶庫拎起來。

趙寶庫褲子下麵濕黑著,樣子狼狽而滑稽,舉起十個指頭,手指上沒有血痕,倒染著黑黑的墨跡。

警察對單眼衝報告說:署長,這兩個人手上無傷無血。

單眼衝走到桌子前,對潘生子說:潘大掌櫃,你的十個指頭這些年數過的錢太多了太金貴了吧?可再金貴,也得讓我看一眼,我這叫公幹!

潘生子慢騰騰地把兩隻手伸到單眼衝的單眼下:署長大人,我知道你眼神不大夠用,那就讓你的手下人都過來,看看我的十個指頭犯了什麼毛病?

單眼衝:你的十個指頭沒毛病,我讓你解釋,你門上的血跡是哪裏來的?

潘生子強作鎮定地:我眼神比你好,可也沒注意我門上有什麼血跡,你問我,我隻能告訴你不知道。

單眼衝:潘大掌櫃,你可要知道民國的法條無情,你財大氣粗,也得當守法的公民。你要知道,通匪藏匪,你就得坐大牢!

羅長禮仍站在木匾後,看著單眼衝說話。

潘生子:署長大人,這通匪藏匪的帽子太大,你別往我腦袋上扣。

一個警察橫眉豎眼地說話:潘大掌櫃,你別跟我們署長耍滑頭,請你解釋門上的血跡,解釋不清,你就得跟我們回局子去說了!

潘記毛皮商場。後院作坊小偏房裏。

王貴靈機一動,忽然用大斧頭劃破了左手虎口處,然後走出小偏房。

掌櫃室門外。

王貴走過來,對警察說:哎呀,吵吵把火的,多大個事啊這麼費腦筋?不就是找血嘛,都跟我來。

幾個警察圍住王貴,單眼衝和另一個警察也出了掌櫃室看著他。

王貴:走,讓你們看看,後院還有血呢。

王貴說罷,轉身前邊先走。

單眼衝和警察們緊跟過去。

後院作坊小偏房外。

門外木杆上的電燈放著昏黃的光暈,王貴指著地上的幾點血跡,說:看,這不是血嗎?

單眼衝蹲下,睜大一隻眼看了半天,說:是血,順著血跡找。

王貴:我帶你們找。

作坊小偏房裏。

王貴領著警察們站在木柈堆前,拿過兩塊剛劈好的木柈,遞向警察。

警察發現木柈上也有血痕。

單眼衝審視著王貴:你知道這是哪裏來的血跡嗎?

王貴:當然知道,署長大人請看。

王貴邊說邊伸出左手,單眼衝和幾個警察都發現了虎口處的傷痕和血跡。

王貴:我劈了一下晌柈子,不小心大斧子劃破了手,我是想告訴署長大人和老總們,你們把功夫都耽誤在這裏,土匪還不早跑了?要信我的,還有大半趟街沒搜呢,趕緊圍住接著搜去吧。

單眼衝又抓過王貴的左手細看了看,說:看你的樣子像個老實人,你可要知道,跟我耍滑頭沒你什麼好處啊。

王貴:署長,你要不信我的,那可真是把好心當了驢肝肺,那你就把功夫都用在這裏吧,搜到明天天亮,看能不能找到你們要抓的胡子。我都替你們擔心,在這兒磨蹭這麼長時間了,天越來越黑,說不定胡子抽空子早溜出哈爾濱了。

單眼衝沉思了一下,下意識地點點頭,說:走,去搜查下一家,一門一戶也不許落下!

警察們聽令,紛紛離開。

太古街上。

警察們搜查完了整條街的商家和住戶,當然是一無所獲,單眼衝打著哈欠說:媽的,這麼大的哈爾濱,找三個人也真像大海撈針,胡子出槍快腿腳靈,說不定這會兒早跑出城了。算了吧,撤。

摩托車開走了,警察們也紛紛撤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