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博下麵配了幾張圖片,附著水印。
心裏絞疼,也恨。
記者來醫院堵慕北的事她知道,她父親給她今早打過一個電話,問了她的情況,還說今天可能會有記者來醫院,交待她小心一點,保護好自己。
父親雖然不是親生父親,但一直以來很照顧她,也知道她放不下慕北,放棄了讓她留在國外的念頭,調查好一切之後,才讓她來C市找慕北。
昨天她不讓他走,他就真的在病房裏守了一夜,早晨醒的時候,她看見他窩在沙發裏,因為睡的不好,眼睛下麵浮青一片。
他醒來的第一句話問的是她睡的好不好,那種關心讓她不安,非常不安。
情緒從那天他墜下海開始就一直緊繃著,直到現在再也繃不住,有些事情兩個都心照不宣的從不提起,但這並不代表這些事情從來沒有發生過,她能隱忍著到現在,就是因為她愛他。
阻隔在心裏的那道梗,是烙印在心底已經糜爛腐臭的傷痕,不管他能不能原諒她,她永遠也不能原諒自己,永遠也不能。
似乎,這份愛快要變質了,從蘇晚出現的那刻開始。
她愛他的他,快要不是她愛他的他了。
仔細端詳著平板上的那張照片,手背上的青筋都繃了出來,那眼角發紅,映襯著她蒼白的臉色,痛苦不堪。
慕北走進來的時候,看到的禾然就是這副樣子,她全身就像是一根緊繃的弦,散發著不安和冰冷。
“怎麼了,身體不舒服麼?”慕北走到床邊問道。
“慕北。”禾然聽見聲音抬起頭來,笑著搖搖頭,把平板蓋在被上,伸出手道:“針頭紮著手疼。”
那針頭不知怎麼的紮破了血管,刺出了皮膚,慕北看到她手背的樣子,冷著臉幫她把針頭拔了,按了鈴,讓護土過來。
護土一進來,看到禾然鼓出一大塊的手背,連忙道歉。
慕北臉色不好,禾然隻是笑笑,“我剛才嫌悶拿了平板看東西,或許是手用力了,你不要怪護土。”
話落,慕北的臉色這才好了一些。
“沒事,你出去吧。”禾然對著護土出去。
再三道歉,護土這才出去。
病房裏隻剩下了慕北和禾然兩個人,禾然的臉色和昨天一比還是蒼白,但眼角卻有了一些笑意。
“怎麼這麼幹。”慕北說著抬手碰了一下她的唇。
那修長的指節碰到她的唇上,禾然的眼睫動了一下,眼眶裏映的全是他的樣子。
慕北問她想喝水還是牛奶。
禾然回答牛奶。
慕北把牛奶倒進杯子,又想起這是冷的,應該拿去熱一熱,禾然阻止了他,說想喝冷的。
慕北點了點頭,已經到了春天,溫度回升,喝冷的也沒關係,便把牛奶遞給了她。
禾然接過,白皙的手背和牛奶是一樣的顏色,隻是腫了一塊兒,上麵還有針孔的痕跡。
她拿著牛奶,不喝,隻是看著他,像在看一道美麗的風景,又或是什麼漂亮的畫。
“慕北。”
“嗯。”
“無論我以後做什麼事你都不要離開我,也不要怪我好不好?”
沉默,他眼底深誨莫測,隻聽她又問道:“好不好?”
“好。”他點頭,眼底溢滿寵溺。
十分鍾後,慕北走出病房,禾然出神了很久,才重新拿起了平板,盯著那張圖片看了很久。
拿起手機,禾然撥了一個號碼,那邊很快接通,她對著手機那頭開口道:“爸,我很少求你,但是這次我需要你幫我。”
誰也不會想到,這通電話的後果會讓後來的事情變的怎麼樣,但是至少現在,禾然不後悔。
禾然的手機和電話卡都是換過的,因為上次遭人綁架,為了安全,身上所有的電子設備都換了。
而就在禾然撥通這個電話的同一時刻,另一邊的刀疤男人正好收到了一條信息,禾然和別人的通話內容,全都以信息的內容傳到了刀疤男人的手機上。
刀疤男人在收到信息後,把兩人的通話內容又轉發到了許景東的手機上。
彼時,許景東正在淩家別墅翻著室內設計雜誌,曉念肚子裏的孩子很快就會出生,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應該把別墅重新修葺一下,騰出一個嬰兒房。
心裏如此想著,正好接到信息,點開看了一眼,那眉眼倏而沉凝深冷。
稍即,許景東編好短信回複了過去,“將計就計好了,正好可以把責任都推到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