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膳時分,皇上身邊的徐公公到鳳鳴居找鳳洛歌,說是皇上想請她一起用午膳。

一路上,默默跟在徐公公身後,鳳洛歌仰天悲歎了數次,這一頓午飯怕是不好下肚吧。

一跨進門框,鳳洛歌便看見疲憊不堪的坐在椅子上揉著眉心的月帝,而他旁邊的矮桌上則堆滿了奏章。

“洛歌見過皇上。”鳳洛歌微微彎膝,屈身行禮。

月帝抬眼看了鳳洛歌一眼,肅穆的臉龐也許是疲倦的緣故,在此刻略顯蒼老,眼底有著一圈淡淡的黑影,想來這兩日太忙而少了休息。

“嗬嗬,洛歌來了。坐下吧,我們開始用膳吧。”

月帝起身坐到餐桌盤,招呼鳳洛歌坐到他身邊去,而徐公公則識相地退到了屋外守候。

剛落座,近距離看到月帝緊繃不鬆的臉,鳳洛歌頓時覺得她周圍的空氣無端稀薄了幾許。

細細打量了眼前的男人,鳳洛歌心中暗忖,不愧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帝王,貴氣逼人的臉隻需皺眉便有懾人竦心的力量,而他身上那獨特的王者氣魄似乎隻需微微一動,舉手投足間便能讓空氣為之聚散,甚至凝結。

“洛歌,從朕臉上看出什麼來了?”月帝淡笑,斜睨了鳳洛歌一眼,眸底蘊著慈祥。

“疲倦。”鳳洛歌簡短回答,沒有多餘的寒暄。月帝召見她,八成是沒好事。

“是啊……朕兩夜沒合眼了。垓州的叛黨讓朕煩心啊。”終是沒能熬過疲勞的折磨,月帝再度起身,倦怠萬分地倚坐到方才坐的靠椅上,深深地歎了口起,閉目靜靜養神起來。

鳳洛歌看著有些不忍,走到屋內另外一側的茶幾上泡了一盞碧螺春,輕輕地放到皇上身邊的矮桌上,低聲道:“皇上喝口茶吧,叛黨的事不是一日兩日能解決的,皇上此刻多麼憂心,終是苦了自己。再說,皇上不是派王爺去垓州平亂了嗎?相信王爺他不會讓皇上失望的。”

月帝緩緩的睜開眼,盯著鳳洛歌的眼底浮現一絲讚賞與欣慰。他拿起了那盞碧螺春,淺啜了一口,說道:“蕭然這孩子做事有些過於獨斷與霸道,有時候這些特性反倒成了他辦事的阻礙與缺點。此行前去垓州,你在他身邊要適時幫他一把。”

“洛歌一介弱女子,哪有資格參與到這些關乎國事的事件當中,皇上太看得起洛歌了。”鳳洛歌低眉斂目,淡然說道。

“嗬嗬,洛歌,世上很多事情不是你內心抗拒便能避免的,越逃避隻會讓自己越陷入被動的境地。”月帝優雅地又啜了口香茗,瞟了眼鳳洛歌,搖頭笑道,“何況你是鳳家的人,你如此無欲無求,難道不想為你爹報仇了,為鳳家討回公道了嗎?”

鳳洛歌猛然抬頭,看向月帝的眸中帶著複雜神色,瞬間又恢複平靜。她開口淡淡問道:“皇上到底想說什麼?”

月帝長長地歎了口氣,道:“洛歌,月桑國太平了幾百年,有一半以上的功勞都是屬於鳳家的。鳳氏一族自月桑開國以來便一直擔任著守衛月桑皇室政權的重任。隻可惜……直至今日,鳳家卻隻剩下了你,是皇族對不起你們鳳家啊!從鳳氏族人一個個死於非命開始,先皇與朕便一直想盡方法想要護住你們,可是每回終是讓衛家的人得逞,你爹慘死後,朕也沒能保護你不受衛家的殘害。這衛氏家族是越來越難對付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