驀地又想起雲浚,鳳洛歌長籲了口氣,這月桑國……好看的男人都沒一個正常的嗎?逸塵……現在又在做什麼呢?和傾城在彈琴?抑或逛街?還是有那麼幾時會想到她……

路漫漫,除了自己,她又該信任誰?

夜深人靜,雨聲鳴響,鳳洛歌坐在屋內的角落,臨窗幾步之遙,一手托腮一手握杯,雙眸定定地注視著窗外。

已然五天五夜了,肆虐的狂風暴雨始仍舊有停下的跡象,而在官道上被劫走的沙袋也是幾日追尋無果,杳無音訊。

鳳洛歌深深蹙起眉心,這種關鍵時候,沙袋被搶無疑是讓垓州雪上添霜,沒有足夠的沙袋,牧河必然會決堤,倒時垓州便會受洪澇之災。

這莫大的難題,月蕭然會如何解決?他從那夜出去察看局勢後,已經三天三夜沒有回府衙了……

忽地,一陣輕風悄然拂過,如蝴蝶撲翅般細膩撩動,溫熱的氣息朝鳳洛歌的身後漸漸靠近,帶來一股異樣的情動。

敏銳地察覺出空氣裏蛻變的一絲躁動,鳳洛歌猛然起身回頭。

猝不及防,四目相對之際,鳳洛歌驚詫萬分地撞進黑暗中那雙熟悉璀璨的星眸,宛若星河,將她帶入一片靜謐神秘的天地,悠悠蕩蕩,伴隨著似有若無的梨花香味。

下意識地張著兩片紅唇,卻及時止住了呼聲,唇角微微拉起弧度,鳳洛歌一雙靈動的水眸,仿佛會道言語般眨了眨。

“逸塵?”她清脆地喚了一聲。

下一瞬,身體陡然被擁進一個溫熱的懷裏,直到將她牢牢地困在他的氣息之下,他才發出低啞的聲音,喘著鼻息傾訴道:“外麵傳你被刺客割破喉嚨,重傷在床,你可知道我有多擔心你?”

張了張嘴,想起這幾日的經曆,不知從何說起,抿唇淡笑,“我怎麼會輕易讓自己受傷?你白擔心了。”

鳳洛歌的聲音淡淡的、輕輕的,然聽在逸塵耳裏卻夾帶著絲絲無奈與苦楚。

“洛歌!”逸塵用力將懷中的人兒攬得更緊,似乎有著一丁點懲罰的意味,輕斥道:“我是什麼人?你以為那麼容易可以騙得了我?”

就因為騙不了……才越不想說。沒有再言語,鳳洛歌伸過手,輕輕地環住逸塵,將整身的重力全部倚靠到他的身上,閉眼靜靜地享受這沒有負擔的一刻。

感覺懷裏的人緊緊抱住自己的腰,身子似乎有些發冷,逸塵的眸中閃過一抹痛惜,“洛歌,跟我回去可好?真的不能為了我放棄鳳軍印?”他此生隻願與她相守在隱香穀裏,一輩子細心嗬護。

眼睛微睜,鳳洛歌的眸底恢複了平靜,他們之間又回到了那日,“逸塵,你一定要保護傾城的理由能讓我知道嗎?”

“……”逸塵的身子微頓,俊俏的眉宇間染上了一層複雜,避過洛歌的問題,他將大手覆上洛歌及腰的一頭柔順烏發,仿若誓言般,篤定道:“我這輩子最想保護的是你。”

鳳洛歌不禁嗬嗬淺笑,他逃避她的問題,她分明不該笑,可她卻寬心了。他還是那個逸塵,一如他始終沒有告訴她他的姓氏一樣,他還是堅守著自己的那份固執。人家說神醫都有古怪脾氣,執拗也許就是他們的特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