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浚覺得不好受,他真的不好受,他甚至沒來得及再見洛歌一麵,就突然聽到她離世的消息,不,他絕對不會相信,那樣一個出眾聰慧的女子,怎麼可能如外麵所傳的那樣,一夜暴斃了?奈何!他尋遍了整個垓州,去過風華樓,闖過隱香穀,甚至一路找到蕭王府,除了剩下一口氣的月蕭然,他就是見不到洛歌的身影,該死的神醫到底把她帶去了哪裏?
思及此,雲浚濃眉深擰,溫雅的眸底止不住的濃鬱悲傷,伸手跟酒寮的夥計又要了一壇烈酒,丟開酒碗,雲浚索性單手抓起偌大的壇子對準自己的嘴,將壇中烈酒再一次一口飲盡。
此時,原本還算有氛圍的酒寮突然沉寂下來,感覺氣氛的不對,雲浚抬頭往寮外看了一眼,在見到身著玄色的黑羽之後,他再次興致怏怏地埋首。
黑羽一身肅殺,神情冷清地邁進酒寮,第一眼就看到了角落裏的雲浚,漆眸閃過一絲亮光,走至雲浚所在的位置,他從桌上取了個空碗,為自己倒了碗酒,解渴般地喝盡。
“真是巧。”看著雲浚,黑羽麵無表情道。
雲浚冷冷地掃了黑羽一眼,嗤聲而問:“巧?我是不會跟你回去的。”坐在對麵的人幾乎讓整個青衣樓傾巢而出,追了他幾天幾夜,這時候在這碰見他一點也不意外。
“大王子死了。”不冷不熱地道出,黑羽的表情卻因話的內容陷入了凝重。
雲浚舉著酒壇的大手微微一滯,擱下酒壇,他淡漠失笑:“那又如何?”
黑羽的眉目輕輕一抖,是發怒的跡象,下一刻,他驟然起身,抓起雲浚的衣領,咬牙切齒道:“你就不能對自己的身份負起一點責任嗎?”
“……”雲浚盯著黑羽不言不語,眸色暗沉,除了洛歌,他真的沒有力氣再去想別的事了。
見雲浚沉默,黑羽的怒火更甚,抓著他的手絲毫不鬆懈,兩個男人就這般僵滯地拉扯,頓時嚇跑了酒寮的幾個客人。
忽地,“噠噠噠”的馬蹄聲自官道響起,一輛馬車由盡頭駛來,駕馬的是一名女子,行色匆匆,落在馬背上的鞭打密集,似焦急地趕著路,絲毫不受官道上偌大的風力影響。
隨著那馬車漸漸逼近,一抹黑衣閃進酒寮向黑羽打了暗號,黑羽見後望了馬車一眼,雖覺得不甘,但還是無奈對雲浚鬆了手,隨著那抹黑衣走出酒寮,趨向那輛馬車。
雲浚同時看了一眼那輛被盯上的馬車,卻在見到馬車上的女人後麵色微變,傾城!她怎麼會出現在這裏?腦中一絲考慮一閃而過,雲浚陡然起身向那輛馬車飛身而去,也許傾城知道那個神醫的下落!
幾乎在同一瞬間,十幾個黑影從官道旁的草叢冒了出來,重重圍住了傾城的馬車。跑車的馬兒受到驚嚇,前蹄高高躍起,尖銳地嘶鳴一聲,圈地打轉將傾城從馬車上摔了下來,同時坐在車內的衛可卿也因馬車的劇烈搖晃而被甩出了車外,撞到了路邊的石頭,暈了過去。
黑羽的唇角輕輕勾起弧度,很好,他要的就是這種效果。